“所以呢?你在担心什么?”
“小姐说奴平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明目张胆、恬不知耻。”
“她说得不是事实吗?”
“连小姐都这么认为,夫人来了,怎会容得下奴?”
“所以呢?你进来到底为何,讨取我的欢心?”他喝下半盏凉水,愈发清心,坐到另一张榻上,叹了口气道:“果然。”
对质
卓韧一路没停,到了闲止斋,放下贺初,很快便告了辞。
屋子里只剩下崔彻和她,四周静了下来,像不波的古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她看见了什么。总之,她不一样了。崔彻无声叹了口气,双臂用力,抬手一举,将她放在书案上坐着。
他半蹲下来,不由分说,脱了她的履袜,罗袜上血迹斑斑,原先如生菱角般细腻柔嫩的足上,虽止了血,但微微肿了起来,补兽夹子的齿痕清晰可见。
“不是上了药,说无碍吗,怎么肿了起来?”他托着她的脚踝,另一只手从怀里取出药瓶,将药粉均匀撒上,“伤成这样,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贺初想起,她在马场救王吉的时候,扭伤了手腕,是崔彻给她上的药。
他说:我昨日就带着药,可你要情郎不要老师,想给你上药也找不到机会。
他说话时,明明是淡淡的,她却觉得怪怪的。现在想想,世上大概没有人,能抵挡得住他那般撩拨吧。
她的目光,似寂冷的月色,无声无息,又无处不在。他一面和裴青瑶痴缠,一面还能这么关心她?“崔南雪,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崔彻立起身来,想四两拨千斤来着,接了她的目光,又无端地发寒。
“崔南雪,回答我三个问题。”
崔彻懒洋洋道:“迭湘今晚的问题,你都听到了?还有什么问题的话,明日再问。”他说完想走,见贺初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只得转回头,“这样吧,我回答阿九的问题,阿九也同样回答我,好不好?”
贺初清冷地点头,静了静,“今日茶会,你离开了,你和谁在一起?”
两人对视,贺初的目光凛冽,崔彻的戏谑。
“裴家娘子。”他说得含糊。
贺初在心中冷笑一声。
“那你离开茶会的时候,和谁在一起?”崔彻问得漫不经心。
“王云骓。”
崔彻立时明白了,王熊一定半威胁半哄骗地带着贺初,追寻他的行踪。他们一定看到了什么,而后,两人分开,贺初迷了路,掉进废井里。
贺初含着一抹惨淡和讥诮的笑意,“你和她有没有做什么不可言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