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森严律法的边缘,神不知鬼不觉干掉一个人,倒也不是无法做到。
只不过,一切都要看值不值得。
或者说,愿意付出多少代价罢了。
若是谷野让他去干掉董钧宜和仲飞永二人,他尚且还需要犹豫一番。
如今只是让他干掉姜川这个注定落第的工籍贱民罢了,便能获得谷野的效忠,这还用考虑吗?
他唯一感到遗憾的,那就是此次农事科举居然出了三名二甲之人。
不但让谷野这个二甲的含金量凭空下降了不少,还会白白便宜另外两家士族。
尤其是那仓氏,没有了范氏的竞争,想要拿下一名二甲之人,便根本不在话下。
不出他所料,仅是一愣神的工夫,仓兰那小妮子就已经轻挪莲步走向了其中一人。
好在范竟虽然心中不忿,但也分得清孰轻孰重。
论实力,董钧宜和仲飞永二人虽然和谷野同为二甲,但前者只是堪堪凝结出第二道铭文,换算成星辉的话,大概只有一斛之数。
而谷野确实完整地凝结出了第二道铭文,只差一线便能凝结出第三道铭文,至少也有九斛星辉,距离头甲所需的一石星辉也只有毫厘之差!
这两者之间的实际差距,甚至已经达到了足足九倍以上。
这样一来,两者之间的培养价值,同样也是天差地别。
若是论及血脉,以及背后的家族,那就更不用说了。
谷氏出自九大士族,其底蕴岂是寻常农籍庶民家族可比?
若是继续修炼下去,他们两者之间的差距,毫无疑问只会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这个广临三杰,也只会剩下谷野一人的传说。
想明白这一层,范竟很快便快刀斩乱麻做出了抉择。
甚至,为了拉拢谷野,范竟还故意提高声量,朝着莲步姗姗的仓小姐,朗声道: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本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等那工籍贱民落第,他的下场必定无比凄惨,谁都救不了他!”
范竟虽然没有明说,打算如何对付姜川,然而如此不留情面的当众挑衅,无疑是和仓小姐彻底撕破了脸。
不仅当众给谷野吃了一颗定心丸,还不留痕迹地将仓小姐推到了谷野的对立面上。
可谓是一举两得。
但凡仓小姐对姜川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同情之举,都会深深地刺激到谷野脆弱的神经,让仓氏与谷氏联合的可能性,彻底化为梦幻泡影。
不出他所料,原本已经快要走到仲飞永面前的仓小姐,闻言后,柳眉越蹙越紧,神色几度变幻,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沉声道:
“范竟,你……你想做什么?你莫要欺人太甚!”
很显然,仓小姐自己也感受到了话中的苍白。
仅仅是警告意味地狠狠瞪了范竟一眼后,很快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然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谷野,却是神色阴沉到了极致。
唯有范竟对仓小姐的愤怒浑不在意,甚至挑衅般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本少想要做什么,仓小姐很快便知道了,到时候若想插手,尽可以放马过来!”
范竟言语张狂,肆无忌惮地疯狂挑衅。
然而就在他笑容最为灿烂的那一刻,久久未一言的夏司吏忽然神色巨变,双目死死盯着镇县星簋,下意识惊呼道:
“三道铭文,镇县星簋震动不止……这这这,怎会是入第头甲的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