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像往常一样来长春宫陪皇后说话,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事。
她认识傅恒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难道……
不知想起什么,苏静好抿了抿唇,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多谢纯妃娘娘关心,臣无碍,一点小伤罢了。”
富察傅恒头也不回,眼神灼灼地望着内殿的方向。
他的疏离令苏静好难过地后退两步,心底不禁涌现一丝凄凉。
他收了她的信件和信物,到头来,她和他竟只是妃嫔和臣子?
既是如此,又为何要收下她示爱的信件?
她苏静好就这般可笑吗?
亏得她爱屋及乌,待皇后如亲生姐妹,结果,竟是她自作多情!
念及过往此刻种种,苏静好心如死灰,清纯可人的双眸泛起了层层水汽,满载着她的不甘与恨意。
“林太医。”苏静好轻唤一句,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既然傅恒说他无碍,你便去内殿帮忙诊治璎珞,也好让皇后娘娘和富察侍卫放心。”
林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感激地鞠了个躬,“是,纯妃娘娘!”
富察傅恒眼巴巴地目送着林太医进去,恨不能插上翅膀,不顾礼教地冲进内殿。
苏静好如木偶一样,呆呆地朝着富察傅恒走去。
呵,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心疼,是她多少个日日夜夜梦寐以求的啊!
可为何,竟是给了区区一个宫女?
“傅恒。”苏静好仰头,努力忽视他带来的刺痛,木讷地扯了扯唇,轻笑道,“你身上的穗子挺好的,可喜欢?”
玉壶听了,肩膀一颤,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富察傅恒抬头睨了苏静好一眼,眸中满是不解。
这种紧急关头下,她为何会提到一个穗子?
“傅恒,这对本宫很重要。”苏静好直勾勾地盯着富察傅恒,目光坚定。
富察傅恒满心只记挂着杨七七的伤势,根本无暇顾及,可苏静好毕竟是皇上的妃子,他只能简单得一笔带过。
“这穗子是皇后娘娘送给臣的,臣自然喜欢。”
完了!!
玉壶懊恼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主子的脸。
什么?皇后送的??
他竟以为是皇后送的???
这穗子明明是她一丝一线花了三日编织的啊!
苏静好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不死心地追问道,“傅恒,三年前,你可收到过一封带有兰花笺的信件?”
富察傅恒注意力全然不在苏静好身上,听了这话,剑眉紧蹙,有些许不耐地回道,“臣从未见过!”
“……”苏静好身子一颤,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回头,眼含泪水地看向了玉壶。
玉壶猛地低下头,眼神飘忽,忐忑地盯着地面。
苏静好见了,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她的心意从未被他知晓过。
原来,她果真只是一厢情愿……
既是如此,她有何资格责怪他另爱她人???
呵,苏静好,你真是可笑至极!!
苏静好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耷拉着双手,愣愣地往长春宫外走去。
“娘娘……”玉壶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
富察傅恒只是瞧了一眼,便再无任何情绪。
这辈子,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曾经,有个女人,为他守身如玉了十年!
他也永远不会知道,从今日起,那个女人的执念,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