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纯蠢得很,牵着的手心冒汗,磕磕巴巴冒出句小心才意识到,能一挑四的塞尔维卡踩石下阶怎么会需要搀扶,自己这样子反倒是唐突折辱雌虫。
“对,对不起,我以后定会注意。”
塞尔维卡挑眉,雄虫竟然会道歉,珍贵而稀少的雄虫,哪个不是高高在上鼻孔朝天,能从他们口中听到非礼节式的抱歉白日做梦。回想近日种种,雄虫想向自己报仇,先行干扰敌人也不是不可能,反正自己会安排好一切,再向法庭自首。
宿枕青瞄了眼迅速抽回的手,忧愁,他好像惹塞尔维卡生气了。
也是,一个陌生虫在你没有意识的时候轻薄了你,事后还雄装雌骗你,身份被揭穿后也没个准话,这般无耻无担当的虫,谁会喜欢。
宿枕青只觉老天捉弄人,最紧要的是洗清塞尔维卡心中他的不好形象,本就委屈了雌虫,别再让虫心里不舒坦。
塞尔维卡看着挡在面前的宿枕青,雄虫这几天过于奇怪,可以说,自从发育期结束后就很奇怪,寻找食物,勘探地形等等都要跟着,态度也越来越奇怪,像主星那群恶心的低能雄虫,又和那些不同。
“塞尔维卡!”雄虫率先说话。
“宿枕青,庆州宿氏嫡支,行十三。”
宿枕青神色郑重,声音坚定,时常听他说的听不懂的语系。
“宿枕青,庆州宿氏嫡支,行十三,又名泽兰。”联盟通用语。
“现向塞尔维卡·施罗德求亲。”
宿枕青立身端直,双臂平举于胸前,两手交叠,躬身行礼。
“求亲?”
“塞尔维卡,遇见你,是我之幸。”
深蓝色的海域带着一道又一道白色的波浪袭来,于光下解开面纱,随着冰凉的指尖落入塞尔维卡的手心,还带着雄虫胸膛的温度。
“塞尔维卡,我一直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但既然活着就活下去,直到你出现,虽然是我的妄加猜测,但确实是你,让我觉得我真的活了,或许能活得不错。”宿枕青说着说着,不由得显出笑意。
“无意毁你清誉,是我之错。”宿枕青挺身下跪,“要打要罚,你随意,你族中的长辈,我也会上门请罪,向他们解释清楚,绝不会让你夹在其中难过。”
自来面不改色的塞尔维卡不由得受惊后退。
见塞尔维卡后退,宿枕青忽得慌了,“我,我不是乘人之危,不是,我是乘人之危,我承认,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娶你,我甚至克制不住有些窃喜,就是赶紧确定下来,就想……你不要生气,不要离开。”
宿枕青的声音越来越小,仰着脖子急切地想从塞尔维卡的眼神里看出什么,视线相平,“我可能不知什么时候,对你产生非分之想。”
宿枕青两耳爆红,近距离观摩这张俊俏的脸,心像被围猎着的小鹿,在锋利箭矢的威胁下,四下乱撞,随时接受来自猎人的审判。
“我知我是个小人,你这样的虫,或许并不在乎清白,被我这样无亲无故,无功无名的虫攀上了更是麻烦……”
“清白,什么清白?”塞尔维卡终于出声。
“啊……啊?”宿枕青惊讶,“我,我扒了你的衣服,你哪都被我,看光了。”
细细蚊蚊的话被塞尔维卡抓近耳朵,突然冒出奇怪的想法,单膝跪地的雌虫凑近,摸向宿枕青鲜艳的耳垂。
“你可以现在解开我的扣子,掐住你想玩的任何东西。”
雄虫从来都随心所欲、荒淫无度,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他们想,都会扯开雌虫衣服,无论是他的雌侍还是雌君,雌奴更不用说,甚至说看上的陌生雌虫,只要愿意,都可以一起度过,怎会有虫在意看过裸身。
塞尔维卡冷下脸,“如果是为了求生或获得更多的补偿,雄虫阁下不必弯下腰来讨好我,在我向法庭自首后,您能得到我所有的财产,只需要安心地生活在喜欢高等宜居星,甚至您有兴趣可以决定我的刑法和死亡方式。”
“什么?你在说什么?塞尔维卡,什么法庭?犯法的不是我吗为什么你会受罚?我为什么要你的财产,我只是想娶你,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我知道这是小人行径……”
“泽兰?”
“塞尔维卡,我真的心悦你,想娶你,不只是因为责任和害怕。”
宿枕青踉跄起身,东倒西歪捧着藏起来的花塞在塞尔维卡手里。
“我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还在靠你养活,但我会算数,会书画,会教书,我还会很多很多,脑子机灵,绝对会找到份活计,养得好你!”
鲜艳娇嫩的花枝次第插着,颜色雅致,花头轻颤。
“我真心想娶你为妻,因你欢喜,为你开花。”
开花,塞尔维卡冷峻的面容上罕见的泛起红晕。
“上禀天,下告地,白头偕老两相依,艰难困苦不相离!”
“泽兰。”
怀间撞入一个满身硝烟疲惫的爱侣。
抚慰
深蓝通莹的海纹石落于宿枕青手心,被一同包裹。
浓郁的硝烟仿若带他回到狼烟滚滚的城墙。
塞尔维卡埋入他的怀中,紧绷的身体与僵硬的脊梁,还有低头就能看见的发红肿胀的后颈。
塞尔维卡精神暴动了。
不同于在安全舱内充满攻击性与精神亢奋的样子,彻底暴动的塞尔维卡现在却显得格外安静克制。
痉挛的肌肉,蜷缩的躯体,甚至握着宿枕青的手都克制着不曾用力。
“塞尔维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