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挂断了电话。
“……”
季眠并不泄气,只是心里的那点细微的紧张因此消失无踪了。
他平静地继续拨过去。
十秒钟的通讯提示音过去,另一头接通了电话。
一道粗哑的男人声音不耐地出现在话筒中:“你有什么事?别是又给我惹麻烦了吧?”
亲儿子消失将近两年,联系上后,作为父亲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关心,只有厌烦。
此时季眠心中已经有数了,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回学校接着念书。”
嘟嘟。
对方毫不留情地又一次挂断。并且这回任季眠再怎么回拨,也没有再接通过。
“唉。”他丧气地叹了声。
果然不行啊。
“喂。”
身后一道冷然的嗓音突兀地响起。
季眠一听见这声,整个脊椎骨瞬间绷直了,后颈不由得寒毛直立。
他不知道自己这条件反射般的反应究竟是为什么,分明这声音是他最熟悉的大哥,且对自己一向很好。
他僵硬回过头,果不其然看到段酌的脸,他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的烟,眸光沉沉。
他小声道:“哥。”
段酌视线落在店铺的座机上,问:“你爸?”
“……嗯。”
“你还真打算重新回去念书。”段酌语义不明地说了句。
相信一个辍学两年,曾经还做过扒手的人回头是岸,还是因为可笑的“爱情”谁会信以为真?
总之,段酌不信。
那日季眠说的话的确让他惊讶,但回过头仔细一想:哪能那么容易呢?这个世界不是理想国,哪有那么多美好的童话故事。
季眠没有细想段酌这话的深层含义,只诚实地回答道:“是。”
“……”
段酌对上季眠的目光。那对浅棕色的眸子一片寂然,正安静地注视着自己。
他别开脸,眉头烦躁地拧紧。“……在哪念?”
“……淮阳中学。怎么了哥?”
“淮阳中学,不远,离这十五分钟车程。”
“?”季眠看着段酌,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讨论起这个来。
“别打电话了,没用。”段酌从他手中接过座机的话筒,一把按回去,“他当初不肯管你,再过五年十年也不会有所改变。”
季眠抿了抿唇,沉默了。
“学费我出。回去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