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若没有了故事的点缀将失去一半的颜色。人人都有秘密,那些难以启齿的隐秘情感、愤恨、欲望、罪恶、渴求,以文字、剧作、电影、音乐、画作等艺术形式表达。对于李之鸢来说,谭舟就是那根长年不能拔除的刺。
李之鸢对谭舟的憎恶经年月累,如同一种中药长期服用,那种气味分子无孔不入,附着在皮肤上洗不掉,即使用珍贵的香料也掩盖不了。
之鸢那年二十三岁,年轻貌美,当然现在也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的模样,但终究泯灭了那份纯粹的天真。她还是那么美,眼睛里却早已没有了曾经的快乐。
周明月,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周明月是个普通的男子,端正儒雅,性情洒脱。他们二十一岁在一起,二十三岁在双方长辈的见证下订婚。天生一对来形容他们也不为过。之鸢想,等到二十五岁就结婚。他们同岁只差三个月。
他们在一起时那么快乐,这世上没有比与周明月在一起更完美的事了。之鸢一直都这样想。
那年,他们一起去昭疆。晚上在当地少数民族农户家里借宿。深山里的夜晚格外寒冷,即便是夏天,穿上外套也无法抵御寒冷,明月向农户多要了一条被子,紧紧地将之鸢抱在怀里。
“明月,我真怕冻死在这里。”之鸢牙齿打颤,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胡说什么!”周明月轻声呵斥,语气却又宠溺,大手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
“真不该来这一遭,真受罪。”之鸢撒娇似的抱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迷蒙地看着他好看的下颌。
“嘘,睡觉,很快就不冷了。”明月起身吹灭白色蜡烛,回到床上紧紧抱住她发抖的身体。
之鸢身体有了热意,终于昏昏沉沉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她被嘹亮的鸡鸣叫醒。明月端来一碗红薯稀饭,然后把她从被子拖出来,细心体贴地为她穿好外衣,又给她套上从农户那买来薄棉衣。
“又是美好的一天……”这会儿她也忘记了昨晚冻得睡不着了疲倦了。
明月笑着看她,这个性子古灵精怪的姑娘实在是让她又爱又恨。
吃完早饭他们牵手去山上散步,山林空气冷冽,新生的太阳一格一格照亮树林。漫山遍野开满紫色野花,鸟雀停留在树枝高处,轻脆鸣叫,声音回荡在林间。一只灰色与土黄色毛发松鼠灵活爬上松树,她惊喜拍打着他的手臂,他俯身脉脉注视她的脸。
她羞涩地甩开他的手,身姿轻盈地奔跑在林间花丛中,蝴蝶停在她漆黑发丝上,久久不愿离开。他用一只手动胶片相机,拍下了这个画面。
越走越深,他们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明月,这有些不对劲。”她感到一股阴冷侵入骨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后知后觉,觑着她戏笑道:“朗朗乾坤,光天……”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哽在喉咙。一条金黄大蛇粗壮的蛇尾从身后扫过来,之鸢扑到他两人在地上翻滚几圈。
之鸢瞪了他一眼,明月闭着嘴不敢作声。
那巨蛇大概超过二十米,身形巨大粗壮,身上有绚丽美丽的花纹,人面蛇身,嘴里吐着鲜红的信子。
“何方妖孽,在此作祟!”之鸢聚神在手中凝聚一团蓝色火球朝那巨蛇扔过去。却不料对方一个轻轻甩尾又将那火球扔了回来。之鸢忙拽着明月的胳膊躲避。火球爆炸一棵百年老树就这样殒命。霎时山林浓烟滚滚,鸟雀惊飞。
蛇精吐着信子眼神轻蔑。
之鸢被对方这一激顿时那股不服输的劲直冲脑门,面上涨红。
“赶紧走!”明月扯着她的手腕却被甩开。
“该死的妖精!”之鸢再次聚起火球扔过去,随手抄起地上的尖利树枝近身与蛇精对打。
没几个回合之鸢被甩到地上,后脑勺血流不止,疼得她呲牙咧嘴。
“我打不过,跑吧!”她手脚并用爬起来顾不上伤处,两人狂奔在林间。
谁知那蛇精速度奇快,没几下功夫就用蛇尾卷住了两人,那可怖的惨白人脸凑近,一股恶臭熏得他们忍不住干呕,冰凉的蛇信子在两人脸上来回抚摸。他们扭着身体想躲开却被越缠越紧。很快呼吸急促,脸色惨白。
“这下可好,我们真成一对亡命鸳鸯了。”之鸢喘着气虚弱的调侃。
“稳住呼吸,它暂时应该还不会吃掉我们。”明月极力保持镇定。
正在哀叹时运不济的之鸢听见一声极细微的声音,只见一男子从林中出现,手里握着一把长剑。
之鸢看见那人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使出力气大声呼救;“先生,快救救我们,我们会报答您!”
那人不作声,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粉末径直朝蛇精撒了过去,蛇精身体上蔓延剧烈灼痛,尖叫一声松开了蛇尾。
之鸢与明月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躲到大树后面观战。
蛇精被激怒,口吐白色烟雾。明月用衣袖捂住两人的口鼻,退的远一些。
那人拔出长剑飞身与蛇精缠斗在一处,一时难见高低。那人一个利落翻身骑到蛇背上,一剑刺入蛇精坚硬的皮肉中,翻转剑柄,蛇精惨叫一声,巨大身躯破开成碎块。那人慢慢悠悠地拿出手帕擦拭剑上的污秽,将手帕随手一扔。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之鸢踢开脚边的肉块,连忙上前感谢。
“不必谢,恰巧路过。”那人不咸不淡,清俊脸庞面无表情,眼睛冷得似十二月寒冬。之鸢背后冒出冷汗。
“先生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