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坦荡荡,从从容容。
毫无一丝愧疚!
沈今朝偏过头,赌气不再看他。
王富贵却双眼亮晶晶凑到沈今朝跟前:“郡主?姐姐你是郡主!”
沈今朝:“……嗯。”
小豆丁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哈!竟然真的是个小金人,我王富贵的泼天富贵这不就来了!”
沈今朝:……
她知道这样想不太好,但她感觉,楼珈的这个师妹,和他一样,好不正常……
楼珈一脚踹上王富贵屁股:“起开。”
王富贵稳住药碗,人虽然被踹到地上,药汁却一滴没洒。
她愤怒地瞪着楼珈:“你有毛病啊,踹我干嘛!你知不知道我已经长大了!有自尊心了!”
楼珈从后背拔出一柄极细的长剑:“哦?你有自尊心了?”
王富贵把药碗一扔,光速逃离房间:“我没有我没有师兄我错了你们慢慢聊!”
来去如风,风风火火。
沈今朝愣愣地看着这对师兄妹之前的闹剧,实在是太过独特,和她从前看过的话本子都不一样,不由得呆住了。
楼珈用剑挑起沈今朝下巴:“小郡主怎么不理人家?”
沈今朝在愤怒地偏过头和委屈地哭出声之间,选择了憋屈地开口:“我没有不理你。”
楼珈不屈不饶:“真的吗,那刚刚人家跟你打招呼,你怎么不说话?”
沈今朝悄悄捏了捏拳头,按耐又按耐,闷闷地说:“我身上很疼,刚刚不想动,也不想说话,所以没有回应你,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越说心里越堵,沈今朝回忆起自己坠崖前亲人悲痛欲绝的神情,心底对楼珈的埋怨又重了几分,但迫于形势,却又不得不低头讨好,心中怆然。
眼睛不由得又湿润起来。
沈今朝吸了吸鼻子,努力克制泪意。
楼珈收回剑:“怎么又要哭了?”
他端起地上的药碗,盛了一勺放在嘴边仔细吹凉,确保温度合适后,这才喂到沈今朝唇边:“不喜欢说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受委屈了又要哭,真不怕哭坏眼睛吗?”
沈今朝没想到楼珈会突然变得如此正常,迷茫住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婉言拒绝:“多谢公子,但我自己喝就行,能劳烦你扶我起来吗?”
楼珈笑嘻嘻:“不行,我就要喂你。”
沈今朝:?
他怎么又变回去了?
她有些费劲地说:“公子,你不是说,如果我不喜欢,可以拒绝吗?”
“我是说你不用委屈自己,但我当然也不会委屈自己,矛盾吗?”
沈今朝沉默,半晌,轻声道:“那如果我选择不委屈自己,没有按你的心意来,你会怎么做呢?”
楼珈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冲沈今朝眨了眨眼睛:“真奇怪,小郡主不是见过不按我心意来的人的下场吗?”
“我不是还把那个贱人的心脏送给你了吗?”
血腥残酷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沈今朝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苍白。
“好了,问题回答完了,先吃药吧。”
楼珈再次将勺子递到沈今朝唇边。这次沈今朝没有拒绝,顺从地张开了嘴。
药喂得很慢,沈今朝舌根发苦,但那苦不及心里。
她终于完全确定了,眼前这个貌美近妖的少年,有多么恶毒的心肠。
先前因为他是话本子中的主人公,以及看过书外人对他的溢美之词,她总下意识将对方往良善之辈想,却不知自己若是行差踏错半步,恐怕早就成了对方刀下亡魂。
她不知对方做的这出闹剧意欲何为,但总归,还未伤她性命。
她定要时刻注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再赌气,亦不能再那般娇气。
沈今朝心里堵堵的,话本子外的人有一样没说错,自己确实娇气又没用,总是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