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洗漱过程,沈今朝都迷迷糊糊,脑中时刻重复着这个问题。
梳发时,更是有一下每一下,半天都没梳好。
一旁的楼珈打了个哈欠:“小郡主,你是没人伺候不习惯吗?”
沈今朝下意识点了点头,而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双颊瞬间红了大片。
她不是那个意思,但其实他说的话也没错,她确实,不太习惯自己做这些。
跟楼珈富贵他们这些从小自食其力的人比起来,她确实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
沈今朝愈发羞愧,暂时不再思考楼珈意欲何为,加快手上动作。
桌上有许多发簪首饰,但沈今朝没有看它们,径直拿过王富贵送她的发带,将头发潦草地绑好。
“你看不上这些玩意儿?”
楼珈靠在躺椅上,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似乎消减了几分他的煞气。
但他的声音却很平静,平静到冰冷。
沈今朝像感知到危险的小兽,睫毛轻颤,有些迷茫地回首望着他:“什么?”
楼珈单手握着剑,手指轻弹:“还是说因为这些东西的主人是我,所以你不愿意用?”
沈今朝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桌上的首饰,急忙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不太会用这些东西……”
她声音越说越低,脸也越来越红:“就连发带,都是小富贵教我的。”
她真的很没用……
沈今朝心中闷涩。
但是想到之前桌上还不曾有这些首饰,沈今朝冥冥中顿悟了什么,试探性地问:“这些东西,是你特地为我寻来的吗?”
楼珈往后一趟,整张脸落入阴影里,看不清神色:“谁知道呢。”
这,究竟是还是不是呢?
沈今朝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开口:“谢谢你。”
无人应答。
屋外,风拂过树梢,林叶沙沙作响。
一只鸟雀飞到竹窗前,歪歪头,往前探几步,又歪歪头,而后,轻轻落到楼珈肩头。
楼珈这才意味不明地念了声:“沈今朝?”
沈今朝眨眨眼,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楼珈叫自己名字。
“嗯?”
楼珈抚了抚雀儿:“你还真是,好脾气到有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