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朝及笄后,卫戍安便自行请缨,远赴边关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后来在几次战役中崭露头角,获得提拔,成为护送公主到南诏和亲的使臣。
因为时间冲突,卫戍安并未参加她的婚礼。
上一世,直到死亡,沈今朝都未能再见到卫戍安,宋知章曾告诉她,卫戍安被南诏公主看上,留在南诏做了驸马。
眼下,离她成亲的日子已经过去月余,卫戍安早该到了南诏,怎会出现在湖城?
范京骤然被打断,本来有些不悦,但对上少女清凌凌的大眼睛后,又什么不悦都飞走了。
他以为对方是被自己说的话吓到了,放软声调:“放心,美人儿,我不会那么对你的。”
沈今朝心乱如麻,想直接问清楚对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人既然敢这么对待卫戍安,她若冒然质问,只怕适得其反。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佯装不解:“公子,既然他是镇国公的侄子,你这么对他,不会出什么事吗?”
范京哈哈大笑:“镇国公?哈哈哈哈,美人儿你是外地人吧,竟然不知道镇国公跟我伯父有仇。这天下,就是人人都怕他霍凌寒,我范家人也绝不会怕他!莫说他的侄子,就是他的亲儿子来了湖城,也得脱层皮!”
身为镇国公亲外甥女的沈今朝,默默打消了自己亮明身份的想法。
她偶有听闻,三洲节度使吴王拥兵自重,却不曾想,对方竟然嚣张到此等地步。
私自扣押使臣,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吴王,只怕已有不臣之心。
只是不知为何前世并未听闻这个消息。
曾经打算借湖城官员回洛安的沈今朝,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未曾有机会行动,否则便是羊入虎口,送上门给吴王做威胁舅舅他们的人质。
楼珈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放任她一个人待在这儿吗?
沈今朝的沉默落到范京眼里,成了被他家族权势震慑到的证明。
理所当然的,他伸手打算搂住沈今朝,却不想,对方竟然仍旧躲开了!
范京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唰的一下合起扇子:“美人儿,你莫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今朝的手忍不住发抖,对方不怀好意地打量,赤。裸裸的觊觎,都让她的心越来越沉。
即使楼珈曾那样调侃自己,她也不曾感到这样的不适恐惧。
沈今朝:“公子,我已有夫君。”
范京笑出声:“那又怎样?”
沈今朝:“我的夫君是贺清秋公子的师弟,公子,我是贺公子的弟妹。”
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就无法指望用更强势的特权来救自己,沈今朝只能硬着头皮尝试自救。
楼珈说过,湖城城主对贺清秋青眼有加,那么贺清秋在城中应是有一些地位的,也不知道贺清秋弟妹这个身份,能否让眼前这个少城主多些思量忌惮。
范京笑容凝固。
“我怎么没听说贺副官还有个师弟?”
沈今朝松了口气,看着反应,是有几分忌惮的。
她继续编:“师兄很早出世,很难与师门联系,此次我与夫君路过湖城,才有机会与师兄相见,只是不巧,师兄似乎遭到了歹人袭击,我与夫君便未多叨扰。”
范京身边的小厮:“少城主,是有这么个事,贺副官昨日遇袭,今日都未曾上值。”
范京的蠢蠢欲动退去几分,眼神也变得冰冷高傲:“你叫什么名字?”
沈今朝:“……公子有何事么?”
范京:“本公子古道热肠,与贺副官素来交好,竟然你是贺副官弟妹,我自然应当好好招待你。刚刚多有得罪,在下范京,还望弟妹勿怪。”
沈今朝:“无碍……在下……沈岁岁。”
范京:“弟妹名字真可爱,真是人如其名!”
沈今朝:“谢谢。”
范京敲了敲扇子:“把人给我带走。”
话音刚落,便有群小厮蜂拥而至。
沈今朝:“范公子?”
范京笑道:“弟妹无需担忧,我只是带你一道去贺副官府上看望他,方便你们叙旧,也顺道问问副官,他究竟有没有凭空多出来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