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珈帮她描眉:“是呢,殿下一直在哭,还攥着人家的手不肯放。”
沈今朝隐约有记忆,不敢反驳:“对不起。”
楼珈抬起她的脸,为她扫上轻薄的胭脂:“还有哦,殿下还一直叫人家娘亲。”
沈今朝长睫轻颤,脸色微粉,分不清是脸红还是胭脂的颜色。
楼珈却透过她的耳尖,轻而易举看穿她所有心思。
“小殿下一口一个娘亲,唤得奴家心都酥了,恨不得殿下是奴家亲自生出来的。”
沈今朝:“楼珈,你是男子。”
楼珈:“嗯,所以呢?”
沈今朝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无奈,叹气道:“你生不了的。”
说完,又想起往事,补充道:“而且生孩子很疼,很危险。”
她的娘亲生她时,便因为难产,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楼珈:“可如果殿下是奴家生的,便会一直与奴形影不离,相伴终生。”
沈今朝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楼珈指尖抹上口脂,轻轻摩挲沈今朝唇瓣:“殿下,若是奴家像你娘亲一般待你好,你便一直留在奴家身边,别再想着回家了,好不好?”
……
后花园,凉亭中。
沈今朝身后站着楼珈,身侧坐着范琳琅,对面坐着贺清秋。
贺清秋似是已经养好了伤,又恢复风度翩翩的君子模样,与范琳琅有说有笑,诙谐风趣,进退有节。
沈今朝有心游离,却总能被贺清秋三两句话扯入话题中。
“师弟多日不见踪迹,不知弟妹可有他的消息?”
沈今朝:“我也没有。”
范琳琅:“你这夫婿也太不像话了,一句话不留就玩消失,别是在外面犯了什么事,丢下你自己逃命去了吧!”
沈今朝:“范姑娘,我夫,夫君不是这样的人。”
范琳琅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他不是这么贱的人,他只是个单纯的死人,大概已经死外面了。”
沈今朝闭口。
贺清秋淡淡一笑:“弟妹勿恼,琳琅自幼心直口快,只是看不惯师弟这般待你,才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她没有恶意的。”
沈今朝:“我知道。”
她拉拉明显有些气呼呼的范琳琅:“范姐姐,我知道你待我好,别生我气,好不好?”
范琳琅被哄得舒服了,却仍旧有些脾气:“反正你管不着我骂那个恶毒小人,若是不爱听,趁早离我远远的,少帮他说话!”
沈今朝悄悄看了眼楼珈:“嗯,我以后不说了。”
虽说这几日范琳琅早当着他们的面骂了好几次楼珈,但每回,沈今朝都忍不住汗流浃背,生怕楼珈一个没忍住大爆发,把大家都杀了。
贺清秋牵了牵嘴角,主动引开话题:“近日城中来了一名南诏医师,自称极擅巫蛊之术,或许能帮弟妹找到一些关于师弟的线索。”
范琳琅:“南诏的巫师?他们不是天天在深山老林里玩虫子,怎么会突然来我湖城?”
贺清秋:“南诏意欲向吴王殿下示好,适逢城主大人诞辰,特来献宝贺寿。”
范琳琅撇撇嘴:“呵呵,墙头草,之前不还打算跟皇室联姻吗?现在又巴巴来讨好我爹了。”
贺清秋:“他们自知理亏,不敢贸然觐见,是以找上了在下。”
范琳琅:“贺哥哥你就是为人太和善,谁都敢来麻烦你!”
贺清秋淡笑:“琳琅,如今这个世道,没人活得容易,既是求生之举,帮衬一二自是无妨。”
他看向沈今朝:“更何况这次的使者恰好能帮上弟妹,也算是一桩善事。”
沈今朝:“多谢师兄,只是不知,南诏的这位医师,是如何寻人呢?”
范琳琅也好奇:“对啊,南诏人害人是把好手,但寻人?没听说过啊。”
贺清秋:“此法关键在弟妹身上。”
范琳琅:“沈岁岁?她能做什么?”
沈今朝也疑惑不解。
贺清秋喝了口茶,缓缓解释:“南诏有一类蛊虫,名唤寻隶,只需取得所寻之人,或曾与对方贴身相处之人的血液,便能辨得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