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如何?
弃了这身份,还有整个沈家一百七十八口人的性命。舍了这家族,自己又能逃多远?
“都是臣妾的错,让皇上不顺心了。”沈清婉即刻跪下,微微颔首,继续道:“只是臣妾也是身不由己。”
傅玉珩冷笑一声,俯视着跪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沈清婉。
“身不由己?”他笑出声来,“好一句身不由己,你的意思就是朕逼你了?”
沈清婉叩首,“臣妾绝无此意。”
她该怎么做,入宫也不是,不入宫也不对,是不是自己死了这一切才会好起来?
“沈清婉,贤妃这个位置是你的爹爹替你求来的,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朕对你不客气!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朕的。你要是敢出什么幺蛾子,休要怪朕对你不留情分!”
傅玉珩咬牙切齿,贤妃之位是自己留给琪嫔的,可就是因为沈天傲的一句话自己便不得不将她的女儿纳进宫。
无法,他是上京的大将军,手里握着几十万兵权,这个江山没了沈天傲,还真是不行。他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不过有那么一天,这个江山总归是得自己完全做主的。
沈清婉登时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爹爹逼他?
爹爹明明告诉自己,是皇命不可违,他也没有办法,怎么可能是爹爹?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沈清婉抬起头,一脸茫然,“我父亲绝不会这么做,况且皇上是九五之尊怎么会受别人的威胁?”
傅玉珩俯身狠狠地钳住沈清婉的下巴,冷冷道:“贤妃啊贤妃,到底是为何,你无须装糊涂,如若不信为何不去问你的父亲?你未必不是不明白。”
说罢,便狠狠将她甩开在一边。
他扫了一眼床上的绢布,厌恶道:“朕今夜不会宠幸你,甚至于十年,朕都不会与你同床共枕,不过,戏还是做足了才可以。”
话落,他抽出身上的匕首,将沈清婉一把扯至床榻边,把她的手按到绢布上,“斯”地一声,鲜血顺着沈清婉的手指流下,滴在那块洁白的绢布上,犹如一朵地狱之莲。
“明日一早,记得将此绢布送去慈宁宫!”
等到沈清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是凄凉一笑,真是可悲!
傅玉珩抬脚就走,却被沈清婉拦住,“戏还没做足就要走吗?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她随意找了块布包扎了一下伤口,说道:“皇上尽可以现在就踏出这长乐宫,但是明日便会有传言,说皇上今夜并未歇在长乐宫。宫中人多口杂,皇上不是不知道。”
傅玉珩的脚步微微顿住,便又返回来。
“沈清婉,你威胁朕?”
沈清婉低眉道:“臣妾不敢,只是臣妾说的是事实。皇上睡床,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傅玉珩打断,“朕睡觉不习惯身边没人守着,今日你跪着守夜。”
沈清婉震惊地看着傅玉珩,他竟讨厌自己至此,拿自己当丫鬟用?
一滴泪滑过,却容不得自己矫情,既然入了宫,既然是妾,便没有什么好怨恨的。
这便是自己的命罢。
沈清婉点了点头,“是。”
傅玉珩先是一惊,随后扫了一眼已经乖乖跪在地上的沈清婉,便上了床。
这个女人……
“皇上若是睡了,臣妾便将灯熄了。”
傅玉珩没有说话,听着沈清婉轻缓的脚步声,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她不吵不闹,不同于其他女子,黑暗中,看不清沈清婉的脸,而傅玉珩心里不知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