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那件深灰色的卫衣外套被丢下沙发,铺开在地毯上。许阳秋低头看了一眼,有些分神——“保险箱”女士走失那天,这件深灰色的卫衣被他铺在地上,也像现在这样。
他有些强势地逼近她,将她牢牢圈在沙发和臂弯里,指腹上的茧子贴在她脖子上,柔软与粗粝并存,他幽黑的眼睛里满满地都是某种危险的神色——他不许她走神。
她嘴角微弯,抬起头吻他,随手抬起他t恤的下摆,他却突然退开一点,胸口剧烈起伏,低头注视她。
按照之前的印象,许阳秋理所应当地认为他是不愿意,于是她撑着身子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叶一兀地上前,半个身子挡住下沙发的方向,手却没拦死,给她留了半条离开的路。
这人怎么这么矛盾?
许阳秋挑眉,在他耳边呵气:“到底想怎么着?布鲁托。”
他心跳如鼓,耳尖红得发紫,半天说不出话。
她又伸手去撩他的t恤,被他一把按住。这回懂了。
“不想脱掉上衣?”许阳秋仰头问他。
“嗯。”
她唇角勾起一个暧昧的弧度:“那想不想”
“想。”
这个字毫不犹豫地砸下来,紧接着,那股带着暖意的果木香罩上来,稳稳地托着她,那些或深或浅的噬咬传达深入骨髓的渴求。
于是他们心甘情愿地溺水,接着沉入海底。
她的思路空白一阵,又乱飘一阵。她没来由地在想,叶一被程序结果打断的那句话是什么呢?
要是你进监狱,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要是你进监狱,我不会背叛你?
他为什么不肯脱上衣?
下次思绪空白之前,她慵懒地挂在他身上,瞥着他通红的耳朵:“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呀?”
他耳朵红得要滴血,她没得到回答,干脆一遍一遍地问。
此前他一直闷声不响,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别别再问了再一会儿”
空白与清醒的分界,她胡乱道:“你你刚刚不会是在想代码吧?”
他恶狠狠道:“想代码没用。”
她仰着头,于是他一口咬在她纤细修长的脖颈。没他语气那么凶,连个牙印都没留下,只是想用她的颈侧的皮肤挡住喉咙里隐隐约约的低吼。
“还真是布鲁托。”她呼吸混乱道,“属狗的。”
过了很久他才哑着嗓子反击:“那你就是高飞,也是狗。”
她圈着他脖子笑道:“那不一样,布鲁托是高飞”
这话不对,她悬崖勒马,把脸埋进他颈窝,手动闭麦。
叶一的双臂圈着她,把她整个人环在怀里:“嗯。”
作者有话说:
撒花撒花!!终于写到文案的得偿所愿啦!!撒花!!
事后夜晚
◎必须问。◎
后半夜,许阳秋跟叶一窝在同一个沙发毯下面,挤在一起,几乎头挨着头,一人拿着一个勺子吃那份剩下的蛋炒饭。
吃着吃着,她莫名觉得这个事后场面有点喜感,抬手捂着眼睛埋头偷笑,嘴里含着半口蛋炒饭,还不敢笑得太放肆。
“你不是不吃碳水吗?”叶一把碗里的鸡蛋挑给她,还是那副过于会照顾人的样子。
“我还不跟别人吃同一碗饭呢。”许阳秋自暴自弃道,“人总归是要打脸的。”
叶一正色道:“【0号算法】的层层加密果然只是许叔叔留下的某种彩蛋,我们这两组人没日没夜钻研的,竟然只是他几十年前随便写着玩儿的东西。这多少有些惊人。”
“是项目组那些人太草包。”许阳秋没什么力气,放下勺子靠在他肩上,“据我所知,这一层加密卡了他们一年半,而你只花了一天,叶小天才。”
“不一样。”叶一聊起开发话并不少,神情严肃认真,“几十年前和现在的技术水平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以那时候的科技和认知写出这样的代码,凭心而论,我做不到。”
“叶一。”许阳秋转身面对他,“你为什么叫叶一?”
“嗯?”他扭头看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想说就不说,我随口一问。”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你刚问过我拿回公司之后想做什么,我说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
“我爸那封信写得好长,我就挑重点跟你说吧。桂魄一开始只是个公益项目,没想着能连上卫星做成gps导航。项目初衷是跟公安联动,通过地图打标能力实现走失儿童寻回。
那时候监控没那么发达,压根没有天网系统。谁家孩子要是被拐卖或者走失,根本找不回来,所以我爸在博士毕业前带着一群人做了这个项目。”
她感觉到叶一温热的下巴轻轻搭在她头顶,他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她感觉像是滚进了一堆暖烘烘的被子,不自觉打了个呵欠,打完声音都带了点水汽:“那个人人垂涎的实时定位能力,也是这时候诞生的。后来桂魄发展成了民用导航公司,凭借着不延误和精准定位逐渐领先行业但他没忘记初心,依然长期与政府合作,继续做走失儿童寻回的公益项目。”
“你想放弃物流,回归传统的导航行业,再把被徐董砍掉的公益项目捡回来?”叶一的气息吹起她头顶的发丝,痒酥酥的。
“嗯……算是吧。”许阳秋声音越发懒怠,“印象里我小时候还曾经因为公司的名字跟我爸闹脾气,我当时觉得公司名字里只有他和我妈,跟我没半点关系。今天我才知道桂魄其实就是因我而存在的。他信里说我特别小的时候走丢过两天,最后警察叔叔上门的时候,保险箱女士用鼻涕吹了个好大的泡泡——他信里是这么写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