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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前往德里（第1页）

两人忙活了有好一阵子，王少威仔细检查了飞机的电控设备、机械装置，毕竟这之后的飞行都没有地面塔台指引，需要格外注意安全。然后又协助田间把他的汽车从后勤通道开进机场，装入运输机后固定完毕。再次确认各个环节没有问题以后，王少威终于将飞机滑行至跑道的起飞位置。

“田间，我们准备出了。”

“嗯，你先起飞，这是当初宙斯闪送给我的坐标信息，你设置下飞行坐标。”说完，田间把手机摆在王少威的面前。

“北纬28°36′5o″，东经77°o6′11″，等我把其他参数调整完毕，咱们就抓紧时间休息吧，从这里飞到德里也不算太远。”

“嗯，宙斯也一再和我强调，咱们的身体健康非常重要。我觉得到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两次弦共振波带来的副作用，你感觉如何？”

“我还好，可能和我们平时身体训练强度高也有关系吧。虽然我对宙斯有一些说不清的担忧，但它说的有道理，毕竟现在处于几乎没有医疗条件的环境，我们现在如果出了身体状况会很麻烦，休息最重要。”

每次坐飞机时，田间都会盯着窗外的城市凝望很久。当整个世界变成这副模样时，你身处哪座城市好像已经没有太大区别了，你牵挂的人、牵挂的事在这一刻都暂时退出了你的生命。田间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跑道和越来越遥远的灯火，不由得陷入沉思。这一路行程，不知会有多少艰辛和坎坷。这一项任务，又会有多少意想不到的困难。然而，就算最终一行人完成了任务。真的就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了吗？田间心里非常清楚，王少威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这个宙斯究竟什么来头自己根本不清楚，对宙斯的了解也完全是凭借和它对话时对方的一面之词。

可事到如今，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窗外的城市渐渐变得不再清晰可见，终于消失在视野中，飞机渐渐进入平流层开始巡航。王少威从驾驶舱出来，和田间说道：“好了，咱们可以休息了。巡航已经设置好了，到德里要飞9个多小时。到那边大约是明早八点，醒来以后咱们再商量下一步安排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熄灭了货仓内的灯，一瞬间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又伴随着飞机引擎的轰鸣声，无论如何都不像一个能安然入睡的环境。也许是白天睡得比较充足，其实田间并没有觉得有多困。只不过考虑到王少威是今天才被弦共振波唤醒，想让他多休息一下。

“今天这才是碰到的第一个队友，而且是被宙斯认为可以在关键时刻帮助自己的唯一一个同胞，居然就有一些思想上的分歧。”田间在心里默默的思考：“真不敢想象将来9个人凑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啊。”

“宙斯，我有些话想和你聊一聊。”田间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请讲。”

“这整个任务要顺利完成，团队之间的信任是不可缺少的。一群陌生人之间如何取得相互之间的信任应该算是我的要任务吧？”

“不错，这既是要任务，也是整个任务中你最难把控的地方。”

“可是，我对你的信任来自哪里呢？”

可以说，之前田间问宙斯任何问题，它基本上都是当即回答，毕竟凭借它强的运算能力和庞大的信息储备回答那些问题确是易如反掌。

可是，这次不同了。

安静持续了大概十几秒，宙斯终于开口：“很遗憾，我无法通过有效的手段获得你或你们的完全信任。在我上亿次的运算中，我将所有任务失败的情况进行了统计。由于整个团队之间的不信任，当然也包括你们对我的不信任，导致任务失败的概率占比高达68%。”

“果然人和人之间信任危机是最大的危机啊。”

“不过，统计结果中还有个有趣的现象，如果整个团队只有你和我进行直接沟通，这一比例的占比将大幅下降至13%。”

“嗯……这个结果可以帮助我理解你选择只和我进行沟通，但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我对你的信任来自哪里？”

“我说过了，我无法取得你们的完全信任，其实准确的说，信任一词不应该用于你我之间。”

“怎么讲？”

“所谓‘信任’，是指智慧生命体之间根据以往的经验，敢于将事或物托付给对方，是一种对预期的肯定。对于非生命体，用‘可靠’这个词应该更准确一些。”

“咬文嚼字是吗，咱们还是说重点吧。”

“我的意思是不应该讨论信任这个话题，因为你没有理由不信任我。”

田间觉得这个话题确实没必要继续讨论了，无论宙斯如何解释，都经不住怀疑。

尤其是，如果田间去怀疑泰勒和杰克逊创立宙斯的最初动机，那任何事都可以看作是这二人计划的一部分。

可是眼下的情况真的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放弃了在脑海中挣扎这些事情，田间渐渐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