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有人选择退下。方皓闻言神情微动,却是咬了咬牙,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清儿则是神情紧张了起来,朝着方皓投来了一个关切的眼神。
方皓神情一凛,用手摸了摸清儿的脑袋,声音柔和道:“放心。稍有不对,我便会风紧扯呼的!”
站在同一列的赵小虎闻言,则是心底出一抹冷笑。他转过头来望向方皓,本欲投来一个几分问情关切的眼神,可又正好对上方皓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眼中微带着几分似春风般柔情,又藏着几分冬雨寒风的冷冽,令人一惊。
“小虎哥,你可要加油啊!”
“嗯。”赵小虎不敢再去看方皓,连忙转身去,嘴里倔强说道,“我会的!”
经过一场小风波,好在很快就继续平定了下来,测验继续。一道道宣判的声音自敬朔口中不断响起,好似一道道锋利的冷箭,击碎了场间少年少女的修行之心。更像一柄柄百钧的重锤,几乎也敲碎了场外家属亲长的期望。
“二十九息,不合格。”随着最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吟唱起,第五组的十位少年也是全部未能通过测验。
那最后一个少年则是低下了头颅,双手紧紧握成了两个拳头,他对那石碑大声嘶吼道:“不甘心,我许鹿不甘心!”
“小子,既未通过考验,还不离开。”其中一位身穿淡黄色长袍的人脸色不满,下起了逐客令,大声喝道。
“定是你们测得不准,我明明已经坚持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只有二十九息?”不同于其他小孩,那许鹿竟然是质疑起了观月派的测验。
“接受失败,未尝不是一种修行。”敬朔冷冷说道。
“凭什么?”那许鹿状如颠狂,将拳头一挥,目光中满是不忿,看着观月派的诸多人,掷地有声道,“我从六岁起开始炼气,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未曾有一日歇息。今天要是进不了观月派,我许鹿人生就全完了!这样失败的人生,我不接受。”
不接受,勿宁死。话音未落,他袖中倏然落下一柄匕来,眨眼间,那匕便径直朝着他心头处扎去。这样的决绝求死之意,令人震惊。
白衣少年敬朔心中一惊,忙伸手一掌,元气自掌中喷薄出,精准地落在那匕之上,匕哐当一声便掉落在地。
啪的一声响起,原来是敬朔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那许鹿脸上。
许鹿神情一愣,犹如一只被抓住了尾巴的雌猫,惊愕之情霎时间转变成愤怒,嘶吼道:“你竟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说罢,那许鹿扬起拳头,就要击打在敬朔的脸上。
敬朔面如寒霜,眼神忽地一冷,一手握住了那只拳头。许鹿终于回过神来,回肢立马一颤,竟是瞬间落下泪来。
毕竟不过十来岁的少年,心性远不够成熟,此时凭着那一股子倔强,许鹿是用眼睛盯着那白衣少年。
“若是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你若真有天赋,就证明给所有人看。”
不待许鹿有所反应,敬朔松开了那只瘦小的拳头,语言冷冰冰地对着其他人说道:“好了。下一组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衣少年左手边的人愈多了起来,这就意味着没有通过考验的人占了大多数。那些稚子少年的脸色皆是落寞不已。他的右手边也只有两个身影。一男一女,皆是撑过了三十息的存在。至于那不过十岁的男童,更是足足在阵法当中撑过四十息。自敬朔起,一左一右,俨然两个世界,修行天赋也是天壤之别。
“来吧,你们这么多人一起入阵吧。”那敬朔将手指一点,竟是示意最后两列之人一起入阵。这两列加起来也不过十五六人。
赵小虎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变得紧张,慢步地走到了阵法当中。他脑中的那根弦时刻紧绷着,心中则是一个念头不停闪烁,那就是:我一定不能辜负了爷爷的期望。
“我一定要撑过三十息,通过这一关考验!”赵小虎捏紧了拳头,用尽可以自己听见的声音说道,算是给自己打气。
方皓的面容也有些严肃,他不自觉手心开始冒汗,若是清儿握住他的手,便能察觉到他手心微微凉。
独浊清儿一人,状若无事,好似闲庭流步一般,抬脚就进入了阵法之中。这样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女,也少有人将清儿那脸上的表情视作淡然。毕竟,不少孩童都是这般的懵懂心态。
阵法之内,凭空升腾起一阵浓雾。下一刻,狂风大作,呼啸不已,吹得众人几乎要窒息一般。立马就有人脸色一变,瞬间惨白了起来。不过数息功夫,很快就有一人退到了阵法外。
没有心思去管他人,在没有人指点的情况下,清儿的手脚也开始行动了起来,动作如当初山中炼气一般。赵小虎则是有样学样,也开始在阵法中炼气起来。
清儿的动作独具韵味,手中动作是缓抬慢举,脚下姿势是轻挪细移,俨然是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
阵法之外的红衣老者见此,终于是眉头舒展开来。想着前面那么多人参加测验,仅有两人合格,他恨不得转身就走。可毕竟是此次收徒在即,他也不得不耐着性子,静静等待。当他看到清儿如此悟性,立马大喜过望,眼中尽是笑意,说道:“这小娃娃悟性竟如此惊人!今年总算来了个可造之材了……桂长老,你可别跟我抢。”
青衣桂长老向来以淡泊待人,倒没有如此强烈的收徒之心,见状也只是抚须一笑,淡淡说道:“看来潘长老已经有心仪的人选了。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