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渝竖起耳朵。
远远地,门外又传来两个人由远及近的对话声。
“你最近是不是走背字呢?头被砸,脸被砸。”
“少废话,还有纸吗?”
“有。”
声音断了一会儿,又继续。
“今天老顾找你说了什么?是温斯择告状了吗?”
“没。”
“我觉得也不是,看你吃饭的时候挺高兴的,到打球心情还行,后来怎么又突然不高兴了?”
“你被砸能高兴?”
“你不是先不高兴,走神,才被砸的吗?”
“……换纸。”
医务室里的声音桑渝没辨别出来,往这边走的两道声音她听出来了。
是陈远和纪星辰。
她透过空调帘向外看。
纪星辰低着头,白t恤上星星点点的红色血迹,他手指压着鼻翼,陈远抽出一张纸,迭了迭,他接过,将浸了血的纸拿走,重新用干净的纸捂住。
沾了血的纸明显被嫌弃,他皱着眉头将纸团进手心。
大概是碍于帅哥形象,他没将纸插进鼻孔,只捂在鼻孔那,手指压住鼻翼。
陈远忽然又问:“我想起来了,你不高兴,是不是因为也看到了温斯择和桑渝?”
纪星辰没理,踏上台阶,挑开帘子。
他抬眼,与坐在里面的温斯择桑渝目光相对。
身后的陈远这时候问:“你是不是喜欢桑渝?”
引
16岁时,桑渝无意间听到容筱对桑远南说,“女儿仅有的敏感全部给了小择,对自己的事反而粗枝大条,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4岁的桑渝还不明白这些,只想像玩鹰捉小鸡游戏中的鸡妈妈一样,把温斯择护在自己身后。
-
周围安静了几秒。
贺一晨梗着脖子,看向站在远处的温斯择,大声问:
“温斯择,你爸爸今天来接你放学吗?”
桑渝看向温斯择。
温斯择站在那里,瘦弱的肩膀一动不动,只安静地看向这边。
距离太远,桑渝看不清他的眼神。
桑渝瘪瘪嘴,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她知道她不能哭,哭了会没有气势,可是她忍不住。
她太害怕了,她知道温斯择不会撒谎。
她害怕谎言被戳穿,更害怕温斯择亲口承认自己没有爸爸。
她讨厌贺一晨!
老师听到动静,从楼里跑出来,抱走她,让大家去睡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