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陵一顿,正在考虑如何认真回答她这个问题,又听她道:“你?这样的人很?难不遭人嫉妒。”
晏长陵撩眼看她,慢慢地附身,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笑道:“夫人说说,我是哪样的人?”
白明霁就没见?过眼里?长钩子的男人,盯着他唇角的微笑,觉得上辈子的自己,当真是白活了,眸子呆呆地看着他,不自觉地抬手,摸向跟前的这张脸,夸道:“能武能武,脑子聪慧,长得又如此好看,当真是……”
白明霁涨红着脸,分明害臊,却又大?胆地看向他的眼睛,“当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小娘子撩人的功夫简直能上天了,晏长陵愣了半刻,才从那飘忽忽的云端落下来,轻声唤道:“阿潋。”
这名字,除了父母和上辈子的孟挽,旁人几乎没唤过,白明霁有些不太习惯,但他唤,她也喜欢听,点头应道:“嗯。”
无论她对自己的喜欢是否真心,但这一刻晏长陵承认,他当真有了想同跟前的小娘子共度余生的念头,哪怕未知的将来依旧藏着厄运,他还是抵挡不了此刻内心涌上来的悸动,喉咙轻轻一滚,声音比起适才低沉了许多,问她:“要不咱们留个后?”
白明霁一愣,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了适才才见?过的婴孩,还有那日跑到她怀里?来的肉团子,毫不犹豫地答应,“好啊。”
晏长陵一僵,脑子里?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造访,一股燥热传至小腹,怕再如此下去,他要跑去辞官了,一瞬起身,“走吧。”
白明霁愣了愣,“现,现在就生?”这也太急了。
她什?么准备都没。
话?刚说完,一只手掌便罩住了她的头,“别撩了,为夫腿软。”无奈拉她往外?走,“咱们来了两日,是该会会钱家的主人,钱首辅了。”
“哦。”白明霁原本?还有些尴尬,却见?对面人的耳根红了个透彻,觉得稀罕,一时盯着不放。
晏长陵被她一看,耳根越来越红,索性?一把捂住她眼睛,“不许看。”
视线被挡住,白明霁脚下瞬间慢了下来,伸手去拨开他,“郎君,我瞧不见?路了。”
晏长陵却道:“瞧不见?就瞧不见?,我拉着你?的,放心跟着我走吧。”
白明霁从未试过这种感觉。
上辈子她如同一头猎豹,身在包围圈内,要么她咬死旁人,要么被旁人咬死,即便是深夜,有时也不敢睁开眼睛。
这般闭着眼睛,把自己的前路交给他人,她从不曾有过,也从不敢想。
熙和的清风拂过耳畔,她眼睛看不到,嗅觉变得灵敏,初次相遇,记得他身上是一股清冽的草木香。
这段日子的相处似乎变了,淡淡的花香与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像,熟悉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渐渐地放松下来,竟也能真闭上了眼睛,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了他。
黑暗中有茫然,有担忧,却又有了一股说不清的放松和依赖,恐惧与安心并存,矛盾又刺激。
原来,信任一个人的感觉这样的……
白明霁突然道:“晏长陵。”
“嗯。”
白明霁闭着眼睛,感受着微风从他指缝中穿过,拂在她面上,脱口而出,“你?要是不死,就好了。”
晏长陵目光一顿,倒是能听懂她言下之?意,答道:“好,我尽量。”无论半年后的那场厄运还会不会来,他都会尽量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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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钱家主院,却被告之?钱首辅进宫去了,还未回来。
晏长陵一刻也不想等了,带着白明霁一道进宫,原本?打算在半途中拦人,谁知两人进宫后,钱首辅前脚刚走。
倒是被皇帝拉住不放了。
刚见?完钱首辅,皇帝似乎被他身上的悲痛感染到,无不惋惜地道:“钱家大?公子,多好的人啊,刚得了个儿?子,怎么突然就出了这档子事?,你?是没见?到适才钱首辅的面容,朕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一夜白头的人,往日一张利嘴,谁也不是他对手,今日进宫,你?猜他同朕说什?么?”
晏长陵捏着眉心,听他叨叨,“还请陛下告之?。”
“他居然给朕赔罪,说他帮不了朕了,世袭官职的改革,他有心无力,你?说,朕该怎么办,照陆家老爷子那脾气,没有了钱首辅与他抗衡,朕要再不答应,得上大?殿来撞柱子了。”
晏长陵:“……”
晏长陵懒得听,“陛下的嘴角都快要裂开了,就别在臣面前装了。”
皇帝一愣,下意识摸了一下脸,“这,这么明显?”
晏长陵点头。
被戳穿,皇帝也不掩饰了,大?大?方方地一拍腿,笑了起来,少有露出这般骄傲,“云横,朕终于能干一件大?事?了。”
官职改革,造福的可是皇室子孙后代。
“恭喜陛下得偿所愿。”晏长陵端起酒盏与他相碰,夸道:“将来必定名垂青史?。”
皇帝脸色谦虚了起来,“朕没想过要名垂青史?,朕只盼这天下能够太平,朕能护住朕想保护之?人,你?,还有阿姐,朕答应过,要让你?们过一辈子好日子,绝不能食言,还有太子……”皇帝一说起自己的儿?子,眼里?便放了光,“你?说,那么小个人,吐词都不清,将来却要接手这么大?坐江山,朕一想到这儿?,恨不得替他把将来所有的顾虑都解决了,替他铺好路,他只管走就是了。”
说完瞥向晏长陵,“你?那胖儿?子进展如何了,种子可有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