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因为追踪一条线索才跟踪到那的,”说到这件事,彼得有些垂头丧气,“结果刚进去就被发现了。”
“对了,”他转身看向狐狸,“这只狐狸也是在那里发现的,它好像和你的边牧很熟悉。”
如此想来它们也许就是在那座大楼里认识的,这也解释了边牧为什么会执着地想要进去,它应当是想要伊诺克救救它的朋友。
伊诺克很想给彼得解释一下这其中的故事,但是在语言不通的当下他想不出能有什么手势来表达这么复杂的意思,于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无力地摆摆手。
虽然伊诺克没法给出什么有意义的回答,但彼得并不沮丧,边往嘴里塞着披萨边继续兴致勃勃地分析道:“我注意到那栋大楼里有很多研究员和研究设备,但是看这个风格估计不是什么正经研究。”
伊诺克想起曾经去过的星辉智识团成员法师的法师塔,不由得感同身受地打了个寒战,狠狠地点了点头。
彼得还在漫无边际地做些猜想,“血清实验?基因重构实验?进化实验?”
说到这里,伊诺克想起了一件之前曾经疑惑过的事,他朝着小狗招招手,后者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
在彼得好奇的目光下,他一把抱起小狗,拨开了它身上黑白色的毛发,在接受治疗之后堪堪愈合的血痂以之前让伊诺克震惊的同样方式展现在了彼得眼前。
彼得轻轻地碰了碰,“它曾经是那里的实验品吗?这么说的话狐狸应该也是了。”
[是啊,]伊诺克叹了口气,俯身把小狗放回了地上,一回头却看见彼得充满探究欲的眼神。
他这才惊觉自己一没注意又说了大陆语,补充似的点了点头。
“等等,”彼得身体前倾,离伊诺克更近了些,“这几个音节的意思是‘肯定’吗?你是不是不会说英语?”说着说着他自己也感到奇怪般地挠了挠头,“但是与此同时你却能很顺畅地听懂?”
提起这事伊诺克就来气,想到现在八成还悠哉游哉地在莱德尔晃荡的奸商,他就不禁捏紧了拳头。
但他面前的彼得是无辜的,不仅无辜而且还正等着伊诺克的回答,于是他干巴巴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是啊。]
“ok,我明白了。”彼得看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怕戳到伤口也就不再多问,接受了这个设定。
他吃完披萨后拍了拍手,回到了上一个话题,“我本来打算送它们去动物保护机构,现在看来是不能这么做了。”
伊诺克也赞同,虽然现在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天知道这些八成违法的实验会对它们产生什么影响。突然狂暴、突然变身、或者突然一边变身一边狂暴,他随随便便就能想出好几种可能的发展,等到出事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只是这样的话恐怕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正准备去当野人的穷逼圣骑士和还在上学的穷逼超级英雄面面相觑,看起来谁都再负担不起几个生命,但也不能就这样把问题放在一边。
两人同时向小狗和狐狸伸出手,决定让它们自己来选择。
结果出来的很快,小狗不假思索地就冲向了伊诺克,而狐狸倒还在两人之间犹豫了一小会儿,但最终还是和自己的朋友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伊诺克搂着满怀的毛茸茸,心情却有些沉重——如果只有他自己,他大可以每天光靠阳光生存,养着它们的话难道他还得去打猎吗?
彼得在松了口气之余也不免有些心酸,他痛心疾首地看着狐狸,心说明明是我先来的。
解决完这桩大事之后,已经日上中天,即使是休息日不用上学的彼得至少也该回家报个平安,但他还需要顾及这里另一个人的身体状况。
彼得撑着屋檐站起身来,看向伊诺克,“你家或者现在暂住的地方在哪?我送你回去吧,”他点了点还窝在伊诺克怀里的小家伙们,“还有它们。”
伊诺克小心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腿,刚一行动就有一阵猛烈的酸痛感袭来,他立马停住了动作。
在非必要的时候,伊诺克也没有折腾自己的爱好。彼得的考虑非常贴心,也确实是他这个半残现在所迫切需要的帮助。
如果他真的有这么个家可以回的话。
伊诺克总不能说你把我放到最近的山上我躺会儿就好,彼得没准以为他这是快不行了,在提前做好准备。
[嗯……呃……]现在换了伊诺克挠头了,原本整整齐齐的在脑后扎了个小揪的头发被他弄得乱糟糟的,趴在肩上的狐狸趁机在这碎金般的发梢上蹭来蹭去。
他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彼得一下子蹲在了他面前。
“不用吗?但是以你现在的情况……”彼得没有说完,看上去几乎有些伤心,可能是觉得两人都有同生共死的经历了,伊诺克居然在自己这么不方便的情况下还是不信任他。
彼得的心思几乎是写在脸上,伊诺克很难看不出来,为了不伤害这幼小的心灵赶紧又摇了摇头。
“难道是没有?”彼得的眼睛都睁大了些,大概是没想到过这个答案。
面对难以置信的眼神,伊诺克只能摊了摊手,他也不想的。
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是在心里替伊诺克设想了多少种悲惨的过往,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了,“那你原本准备住在哪呢?”
他补充道,“如果这次意外没有发生的话。”
伊诺克闻言抬头张望起来,今天纽约的空气质量还不错,能见度很高,远处的山色隐隐可见,他指向了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