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天二年,二月初三,长安城沉浸在一片繁华之中。
街道两旁,坊市鳞次栉比,各色人等穿梭其间,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春天的气息已经悄然降临,街上的行人纷纷换上了轻便的春装,轻快的步伐与欢快的笑语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
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心中不免泛起一丝伤感。
我知道,马上就要“变天”了,先天政变就在七个月之后;不过也有个好消息,开元盛世的辉煌即将到来。
“喂,再续壶水!”一声粗犷的呼喊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过头,只见胡四爷坐在不远处的位置上,正一脸不耐地看着我。
明知道他肯定又得出幺蛾子,可还是不得不过去。
“好嘞,来了!”我颠儿颠儿地跑了过去,殷勤地加满了水,“您还有什么吩咐?”
“暂时没了,有的话再叫你。”
“好嘞,那小的先忙去了。”我加满水,习惯性地把肩上搭的抹布抽下来,擦了下桌子,正准备走的时候,我看到他伸出了脚尖:看起来是想绊我一脚、让我摔一跤。
我走过去,假装没看见,然后就地摔了一跤。
“哎呦,疼死小的了。”
随着我摔倒在地,手里拎着的壶里的水毫无疑问地全洒在了我身上,如果不是知道壶里的水是刚打来的泉水的话,我是断不敢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子的;要是沸水、这么烫一下的话,绝对得重度烧伤,搞不好都会失明。泉水就不一样了,大不了感冒。
可不顺着他来的话,指不定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再躺个半个月,恐怕就得从这儿卷铺盖卷滚蛋了。
我是签了卖身契的,被遣散就意味着真的得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虽然一直觉得活在古代、找个山坳坳隐居起来挺不错的,可是真到了才知道,漫山遍野都是野兽,又不会盖房子、狩猎,也不会捕鱼、种菜的,简直就是给黑熊大哥、老虎欧巴送加餐的。
在现在这个封建阶级社会,被遣散之后想找一份工作的难度不亚于同时考进剑桥和牛津。
我刚来的时候就领教了一番。
这些纨绔子弟仗着自己家里有几分势力,整日横行霸道惯了;店主都没辙,更何况我只是个店小二。
我叹了口气。
我是被爆炸的冲击波震死的,当时我正在港岛采购护肤品。
这两年,网上代购越来越普遍,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代购大军。而我,就是一名代购。
记得那时,我正在港岛按照订单采购护肤品,这边也来过很多次了,是我代购的“主战场”。
这天也是,我正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多囤点儿货的时候,火突然就着了起来,火苗一下子窜出来很高,爆炸声紧接着响了起来,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面前的一个爆炸花震飞了出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长安了;准确的说是,醒过来的时候,正跪在一家名叫是“聚仙阁”的茶馆的二楼。
我睁开眼的时候,现自己正趴在地上,右侧太阳穴突突的疼。
我下意识地摸了把,就看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黏腻的血,周围围了一群人。
后来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胡四爷那个地痞流氓,是的,后来我才知道胡四爷,是这片儿有名的地痞流氓;看起来他也就二三十岁,但是却养了一身4、5o岁的膘儿。
他一个茶盏就扔过来了,力气不大,但刚好砸到了“我”的左眼上,“我”一疼,下意识地摸了下眼,结果被桌子旁边的长凳绊倒了,头一下子撞在了桌子上——准确的说是右侧太阳穴撞到桌角上,就这样,“我”就没了。
前世我虽然算不上什么美女,但好歹长得也算倾国倾城,这穿越成店小二是什么鬼?!
虽我不会医术,但是我做生意还是把好手的……这绝对是欺负我们老实人,我不服。
我不服归不服,可是也没有办法,说实话,能活着就不错了,真的不能要求太多。
正在我准备接受现实的时候,胡四爷一个茶盏又招呼过来了。
我下意识地低头,茶盏打在柱子上,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粉碎。
“好小子,敢躲是吧?老子砸死你!”胡四爷蹭的就炸毛了,伸出右手抓起两个茶盏,无奈胖手指太粗,没有那么灵活,于是他又伸出了左手,左右开弓。
我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躲。
就在两个茶盏离我只有半步之遥的时候,一支箭破空的声音传来,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两个茶盏就被一支箭串到了一起,钉在了不远处的墙上。
对面二楼的一个小女孩右手手持弓箭、左手搭在弦上,正仰着下巴看向这边,颇有点儿睥睨的味道。
她看起来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眉心贴了红色的花钿,隔着街看不清是什么图案;她梳着双环垂髻,配了簪花。
那个女孩穿了一套穿了交领粉底绣花的齐腰襦裙,穿了件浅绿色的半臂(也有说,女生的叫半袖的)、淡黄色披帛,整个春天都被穿在了身上,可是却一点儿不显得繁复,反而满是小女儿家的俏皮。
最重要的是,一看就是名门望族。
胡四爷本来看到茶盏被打飞的时候怒不可遏,但是看到是对面的小女孩之后,反而满脸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