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十年,你……三十七了,我也是。”
池加优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她仓皇地转过身,作势拿起水杯问他,“你渴吗?喝不喝水?”
“不了,我困了。”
“那你睡一会儿吧。”
“你能在这陪着我吗?”谈粤眼里流露出期望。
池加优点点头,“睡吧。”
谈粤合上眼,沉沉睡去。池加优在背靠椅上坐了大半个下午,直到医生进来检查,她自觉回避,却看见外面长椅上的关少航,他靠墙而坐,笔记本搁在他的长腿上,他低着头在看。
池加优过去,“你在这坐多久了?”
关少航抬眼,冲她笑了笑,“跟你差不多久。”
说完拉着她的手,要她坐自己身边,“谈粤怎么样?”
“他挺乐观的。”
“他一贯乐观,这是他的优点。”关少航想起什么事,脸色有些沉郁。
“怎么了?”池加优察觉。
“谈家决定不动手术。”关少航仰头靠在墙壁上,“我已经尽力了,我是个外人,不好说太多。”
“我知道你尽力了,谢谢你。”池加优伸手去握他的手,这才惊觉他的手心烫得厉害,她随即抚了下他的额头,“你在发烧?怎么不早说?”
关少航拉住她的手,“没事,不严重。”
“吃药了吗?”
关少航摇头。
“找医生看看,我跟你去。”她边说边起身。
关少航笑着按住她,“不用啦,我自己去,你等他醒吧,答应了人家总要做到。”
池加优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哎,你……”
“这些天,我想了一些事。”关少航合上电脑站起来。
“嗯?”池加优仰起头。
“我们之间的坎,在生死面前实在微不足道。”他俯身,飞快地在傻乎乎等他说完的女人唇上轻啄了一下。
那天之后,池加优将牛奶交给安小朵照顾,她自己请了假,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医院陪谈粤。
或许是有了精神支撑,他清醒的时间多起来。
池加优认为这是个好现象,找医生了解情况,但医生说这只是暂时的,再顽强的毅力也敌不过身体重创后无可逆转的衰败。
谈家始终不同意动手术,池加优理解他们,这个决定关系着谈粤的生死存亡,两成的几率实在太过渺茫,也太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