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越过秋千,没有注意到祂的存在的时候,祂也一直就这样看着。
风鼓起了对方的衬衫,因为寒冷而起了细微的鸡皮疙瘩。
在他的口袋里,被手紧握着的是散发出腐烂气味的冰冷金鱼,却显示出对方身体的温热。
我想要——
就在下一刻,眼前的人类突然停住脚步,朝黑暗里的祂投来了视线。
视线相触的那一刻。
就像有某种未知的驱动力,祂从秋千上站了起来,跟在了对方身后。
耳边的窃窃私语也没有预料到这件事。
在祂靠近他的时候,那些催促的低语声似乎也在污浊的雨声里消失了。
耳边忽然变得很安静。
以至于只能听到眼前人类急促的呼吸声。
就这样跟了一段距离。
然后,祂看到舒星未转过身,朝祂再次投来了视线。
那样的视线和记忆里重迭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宴旧?”
祂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反驳。
明明就没有模仿那个人类的相貌——
舒星未似乎说了些什么,但祂却完全没有在听,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漂亮的脸。
直到——
祂忽然明白了。
啊。原来是这样。
对方甚至根本就没注意过这个死前都在怨恨他的人。
只是因为衣服和白天一样,所以就觉得是对方。明明是同班同学,即使对方一直很在意、在意到用性命去怨恨的地步,却无动于衷,这种骨子里的冷漠……
突然,手被擅自抓住了。
祂回过神来,低下头,只能看到两人不知何时交迭的手。
舒星未握的很紧、很用力。
就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抓住一块浮板,即使一起沉没也无所谓。
“我送你回去吧。”他道。
“……”
“因为你现在一个人不可以吧?”
“……”
“对吧?”
希冀的目光盯着祂。
“你没有我就不可以吧?那就由我来照顾你吧。后山据说有怪物……会死的。你的家就在我的对面,我可以送你回去。然后,从明天开始就一起上学吧。”
他的另一只手依旧放在口袋里。
祂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的、腐烂的金鱼的味道。
那双鼓起的泛白眼睛,和怨恨而死在水库荒草里的人类尸体如出一辙。只是一个在舒星未的外套深处,一个在从未注意过的记忆的边缘。
它们都在死死看着祂。
但祂,只注意到了眼前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几秒后。
“……嗯。”祂道。
“我,就不可以是宴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