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没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
亲人很重要?
对于沈籍突如其来的改变,谢引筝感到有些意外。然而,他很快回过神来,心想自己刚刚已经向太后表明了立场,沈籍理应对他放下了一些戒备。于是,他顾不上细想,跟着沈籍安排的宫人匆匆赶往后宫。
金陵国的后宫与东兰国的风格迥异,这里没有繁华的景象,走几步都难见到妃嫔的身影。后宫中冷清得让人有些不适应,除了宫女和太监,似乎再无其他生气。
在宫人的带领下,谢引筝来到了娴花殿。宫女告诉他,这是谢挽袖居住的地方。
娴花殿内的布置典雅而庄重,花香扑鼻,宛如置身于一个幽静的世界。
娴花殿内的宫女并不多,她们各自忙碌着琐碎的事务。他随意找了个正在做事的宫女通报了一声,便在门口等候起来。
不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殿内传来,渐渐地近了。
娴花殿的大门缓缓打开,阳光透过门缝洒落进来,形成一道明亮的光束。在这光束中,有一个美丽的身影。
那是谢挽袖,如今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穿着鹅黄色长裙、清纯可人的少女。如今,她身着一袭淡红色的华服,上面绣满了精致的牡丹图案,华美而高贵。头戴璀璨的头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然而,她的面容却依然清秀,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成熟与沧桑。
谢挽袖见到谢引筝的瞬间,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下来。
“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谢挽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哽咽。她紧紧地抱住谢引筝,仿佛他们已经多年未见了。
谢引筝看着谢挽袖这般模样,心中满是疼惜。他知道,如今的局面并非他们所能预料和控制。谢挽袖未等谢引筝回答,便一把拉住他的手,急切地往宫中走去,声音略显急促:“哥哥,快随我来,我有许多话想与你说。”
进入宫殿后,他们两人在宫内的小桌旁相对而坐。谢引筝目光关切地看着谢挽袖,问道:“金陵国的皇帝待你如何?”
谢挽袖微微点头,语气比刚刚平静了些许:“大体上还好,该有的东西都没有缺少。只是自从我来到这里,从未、见过他。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我也不想见。”
末了,谢挽袖又说道:“其实我怎样倒是无所谓,只是思念娘亲,还有李郎。”
李郎便是李南瑜,谢挽袖原本要嫁的人。
“也不知道娘亲和李郎过的如何?”
谢挽袖轻叹一声,面露愁容。
“对了。”
谢挽袖突然看向谢引筝,神情变得认真起来:“王爷待你还好吗?我那日听惊翠说,平阳王不是个好伺候的主,他有没有为难你?”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关切。
闻言,谢引筝扯了扯嘴角,心中不禁苦笑。为难倒是谈不上,只是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只是,关于沈籍的事情,谢引筝不能和谢挽袖多说,只道:“平阳王对我也还好,相敬如宾,毕恭毕敬吧。”
谢引筝的语气有些冷淡,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谢挽袖突然从一旁的小柜子中抽出来一封信笺,推给谢引筝,说道:“哥哥,这封信是我写给李郎的。如今我已为贵嫔,所以这封信不能被别人知晓。里面的内容也都是我和李郎的密语,李郎一见便知。”
谢引筝有些疑惑地接过信笺,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的内容都是用一种特殊的符号写成的。他皱了皱眉,看向谢挽袖,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送这封信?”
谢挽袖点点头,说道:“嗯,我眼下是没办法了,只能靠你了。”
谢引筝沉默了片刻,说道:“好,我帮你送。你放心吧。”
谢引筝和谢挽袖坐在宫内里,聊着家常,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太阳渐渐西沉,谢引筝瞥见天边只剩下落日的余晖,他心中一紧,知道他必须离开了。
“挽袖,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谢引筝轻声道。
谢挽袖闻言,神情中流露出几分不舍,“哥哥,你这次来了还没多久呢,怎么就要走了?”
谢引筝心中也是万般不愿,他何尝不想多陪陪谢挽袖。然而,他不能冒险触怒沈籍,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按时回去,必定会惹怒他。到时候,恐怕再求他也是无望了。
“我知道,我也不想走。只是,我必须得回去了。”
谢引筝柔声道:“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让自己太难过。”
她抬头看着谢引筝,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哥哥,你放心。”
谢引筝看着她坚强又懂事的样子,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在他出宫时,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谢引筝缓缓走到那架马车前,它显然一直都在宫门口,仿佛从未离开过。他轻轻踏上马车,却发现沈籍正坐在车内,眼神深邃地看着他。
“怎么这么慢?”
沈籍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谢引筝微微一笑,回答道:“和亲人相聚,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不小心就忘记了。”
“亲人?亲人很重要?”
沈籍的眉头微微一皱。对于他来说,这个词似乎有些陌生。
谢引筝看着沈籍的反应,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沈籍会这样问,他原本以为,对于所有人来说,亲人都是最重要的存在。但转念一想他与亲弟弟和母亲的关系,这也就不难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