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伙计忍不住在心里头啐了一口:呸!活该这茶摊死气沉沉毫无人气。
韶宜努了努嘴,姑娘都发话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好不情不愿地掏出荷包将十文钱取出。
白云真人缓缓走上前,虚虚抬手止住韶宜动作,从袖袋中拈了十文钱放在店伙计掌心:“怎好叫姑娘破费。”
三人袖袍相交之处,似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店伙计双眼一亮,霎时将掌心合拢,紧紧握住十个铜子儿冲着白云真人一抱拳:“还是您爽快。”
说罢,也不看几人的脸色了,刷的一下溜得没影子了。
韶宜捏着荷包,脸色愈发难看:什么破茶摊,以后再不来了!
白云真人付了钱,轻巧跨出茶摊大门,回身朝江琉略行了一礼:“江小友,有缘再见。”
声未落。
人已走远。
韶宜暗自咂舌:他看着步伐从容,足底竟是攒着内劲的!
江琉一路目送着白云真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良久,才道:“回吧。”
一阵风过,卷起茶摊门前多日未曾清扫过的尘土,似有密密麻麻千千万万的蜉蝣升腾而起,又随风飘向远方落脚生根。
日光渐渐暗了下来。
要变天了。
……
江家。
二人前脚刚踏进屋,后脚就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韶宜直呼好险。
她们这时机真是掐的刚刚好,晚一分可就要淋到雨了。
匠铺里的客人们发现天色变暗,亦是纷纷离开。
韶宛方才回来就接替了韶宜,正在前头一个一个送客。
今日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的,许多人出门时都未带上油伞,好在铺子里本就多备了几把,韶宛便做主将多出的伞都借了出去。
有来才有往,一把伞不过是顺手的事。
这番举动自是叫人心里头熨帖,客人们连连道谢。
等人都走尽,韶宛插上门栓关闭店门。
三人一道去了后院书房。
“姑娘,金锭都在这儿了。”
外头天色阴沉,风雨飘摇,小书房里点着几盏烛火,十分温馨。
韶宛取出方才郦姝给的盒子,开锁打开。
啪嗒一声——
满匣金锭,璀璨刺目。
韶宜看得呆了一呆,伸手取出一锭掂了掂,惊讶出声:“是足金的!”
她又数了数:足足百金。
这一个多月以来,姑娘除了每月的三只香球外,只做了这一笔生意,竟是直接入账了一百两金子?
韶宜不敢相信般的又数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没有数错。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现在改行学金工,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韶宛方才已见过这匣金锭,是以不算特别惊讶,只问道:“姑娘,这匣子如何处理?”
江琉一时也想不好,只道:“先收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