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师父生气就生气,怎么说这样的狠话……”
岑浪充耳不闻,越走越快。
手臂被一把钳住,整个人顺着那力道被拽了回去,刀也摔在地上,“呛啷”一声。
沈醉收起唯唯诺诺,脸色很是不好看:“我怎么你了?”
岑浪恼得不行,迎上去就喊:“我不受你这份罪!我不看你吐血!”
沈醉:“吐两口血而已,你至不至于?”
“是你就至于!”岑浪声更大了。
可能因为沈醉专心吵架,术法一时松懈,三昧鸟那边重得声音,也喊道:“妖王黑蛟把这刀当宝贝藏在结界里。妖王已死,结界本该自行破掉,那结界不知为何没有自破,城主强行用灵力冲毁结界,受反噬伤了才吐血!”
“还以为是九重天的天兵天将攻下来了,你们在吵什么?”央姬走到他们面前。
岑浪留意到央姬还牵着低着头的柳素问,缓了口气,问:“你拽她做什么?”
央姬看了看瘦小的柳素问:“我刚刚看到柳婆婆鬼鬼祟祟进了厨房,掏出一个瓷瓶,往鱼汤里淋了一滴血。我问她干什么,她也不说,我怕这事儿有古怪,跟你们说一声……”
说着,央姬慢声慢语对柳素问说道:“柳婆婆,你把瓷瓶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柳素问头埋得更低,慢吞吞地抬起手伸进怀中。
寒光一闪,她掏出的不是什么瓷瓶,却是一把匕!
而且直接将刀刃贴在自己脖子上!
柳素问抬起头,一向迷茫的眸光骤然变得疯狂:“都别过来!谁敢上前一步,朕割了这老不死的喉咙!”
是柳素问的声音,却断然不是柳素问本人在说话。
央姬倒吸一口气,向后退开几步远离“柳素问”,一语道破:“是黑蛟的移魂术!”
“没错,正是移魂术。朕濒死之际动用移魂术才逃过死劫。”黑蛟被央姬道破,直接承认,他用匕抵着自己脖子,盯向沈醉的眼睛布满血丝,“沈醉!你装的像个清清白白小莲花,你敢告诉你相好的,你虐杀我的手段有多令人指么?”
沈醉转过头就面向岑浪:“我扯掉了黑蛟三颗头,怕有人需要它的头入药,就挑了最高的悬崖并排摆在那里,还抽了他的筋回来放进了你床头的香炉里。另外本打算剐黑蛟的鳞,剐了几片,现蛟鳞质地不坚,派不上用场,就随手扔了。”
岑浪听完,道:“就这?”
沈醉点了点头。
“够了!”黑蛟用柳素问的声音大喊。
他阴恻恻地环视院子里的所有人,用闲着的手从怀里掏出一瓶白色瓷瓶,声音透露出诡异的兴奋:“不是让我掏这个瓶子吗?看!我给你们看!你们全都中了毒!”
黑蛟高举着瓶子。
央姬第一个走上去,一把从他手中夺过瓷瓶,摘了盖子,嗅了嗅里头剩下的余底儿,神色疑惑地开口:“鸩毒?”
在场人注意力都在央姬手中的瓷瓶上,此时谁也没留意黑蛟,“当啷”一声,黑蛟手中的匕掉在了地上,两眼一闭,身躯晃了晃,即将倒地之前,被沈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黑蛟已经跑了。”央姬上前看了看,捏着瓷瓶道,“移魂术不是什么高明法术,黑蛟若是在今晚午夜月半那一刻找不到尸体或者痴傻之人附身,自会灰飞烟灭。城主,你给柳婆婆设个结界,当心黑蛟去而复返。”
“好。”沈醉一抬手,慷慨地在整个庭院上方布了一道彩虹结界。
央姬见沈醉的视线仍注视着她手中的瓷瓶,转过身莞尔一笑道:“大家放心,鸩毒只是以讹传讹,实际上的毒性还赶不上我没洗干净的菜叶!黑蛟估计也是被人骗了,以为这东西……”
话没说完,瓷瓶蓦地被人劈手抢了去。
“……能毒到我们。”央姬将话说完整,愣愣地看着一脸肃然的南海玄女。
她知道南海玄女是神仙,但几顿饭相处下来,这神女愿意吃她做的饭,也从不端架子说什么晦涩难懂的话,她心里已经忘了南海玄女不是她同族。
“你毫无觉,让我们吃被人下毒的饭!?”玄女看向央姬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