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不愿待,房间里不敢待,众人又都聚在了前院里。为了保证火堆里不缺木柴,他们还把大厅里的木制品全搬了出来。最需要火源取暖的某人,自告奋勇的将这些木制品都劈成了柴。
惊魂未定的几人依偎在一起沉默不语,几位警察同志围在一起讨论案情。
晏莳在为自己和盛家父子煮面条,放了几片上海青,撒了一小把葱花,煎了三个还算新鲜的鸡蛋。他给盛家父子煎的全熟,给自己煎的溏心蛋。
在黄紫交织的诡异光线下,破开蛋白后流出的蛋液,与红亮的辣椒油混在一起,像极了方才丧尸体内迸出的脓液。这糟透了的卖相,实在太过影响胃口,晏莳咬了两口面条便放下了碗筷。
沈雁行以火堆的热量不够为由,将他的“专属取暖器”拘在身边。
叶梵端着两杯烧开过的温水,走到看起来很是甜蜜的二人面前。待两人接过温水后,叶梵搬来附近闲置的小凳子,坐在了他们旁边。
他掸掉蹦到西服外套上的火星,看向身旁的两人说道:“洛总,沈先生,方才多亏有你们在,我们才能够化险为夷。”
沈雁行浅酌一口:“叶总客气了。我们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先前见沈先生不得空,一直不便上前打搅。现下有了机会来向您请教,不知沈先生是否愿为我答疑解惑”
沈雁行一向不喜有人同他客套,冲叶梵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叶总真不必如此客气,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我定然会知无不解。”
叶梵双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在一起,看向在架起的柴堆上蹁跹起舞的火焰,缓缓开了口:“这座府邸是否如传闻所言,里面有邪祟作乱?若是有,我们所遭遇的这一切,可否是邪祟所为?”
沈雁行转着手中纸杯,为其答疑解惑:“这府邸之中的确有邪祟存在,但他们决然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此前的一切,皆乃活人所为,同府邸中的邪祟无关。”
叶梵舒了口气:“如此便好,若是那些邪祟所为,这所有的一切我难逃其咎。”
“蓉市也有闻名遐迩的鬼宅,名气甚至远大于此地,叶总为何会选择买下位于渝市城西的曲府?”洛书抽回被沈雁行攥在掌间摩挲的左手,毫不避讳地问道。
叶梵偏头看向被沈雁行挡住大半的洛书,神态自若地回道:“我作为一个擅于趋利避害的商人,自然是为了更有利的赚钱。文林鬼府的确名气更大,地理位置也比这里好。但是文林鬼府价格高出此地几倍,前期投资也相对更大,综合考虑下来并不划算。曲府的地理位置也不算差,鬼屋的受众人群是年轻人,尤其是金钱时间都比较充足的大学生,而渝市的大学城正好就在西城。”
由于惊吓过度,宋钰的意识逛完整个太阳系,终于舍得回归本体。意识回归惊坐起的他,冷不丁地大喊了一句:“有丧尸,快跑啊!”
对丧尸心有余悸的众人,被他这一嗓子嚎得险些当场猝死。应激反应致使他们搬起屁股下坐的凳子,直接进入了战备状态。
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的闻钦见此情形,赶紧出声安抚道:“大家都别害怕,丧尸已经被消灭干净了,不会再跑出来了。”
宋钰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一头扎进了萧淮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淮哥,我真的好害怕啊!”
萧淮被宋钰勒得有些喘不上气,半颗心依旧因恐惧而悬着,却还是像哄孩子般轻拍着宋钰的后背,温声细语地安抚着:“钰崽别害怕啊,丧尸已经都被干掉了,我们现在很安全的。”
沈雁行见此情形,灵机一动,倾身向前环住了洛书的脖颈,温润柔软的唇瓣在此间肌肤轻蹭。
一股湿热的气息在洛书颈间洇开,低磁的嗓音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哥哥,我怕。”
洛书竖起右手食指,抵住了蹭上他下巴尖的双唇。某人却偏生起了兴致,顺势含住了他的指头,湿热的舌尖在指腹上勾勒绘彩。
叶梵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洛总与沈先生可真是情谊深厚。”
洛书抽回食指,低眸瞥了一眼意犹未尽的沈雁行,却正巧对上了这人氤氲缱绻的目光,异样且又熟稔的感觉在心头荡开。他慌乱地别开了视线,看向叶梵不失尴尬地轻笑一声:“让叶总见笑了。”
沈雁行歪头挡住洛书看向叶梵的视线,而他自己那秋波迭起的灼热目光,则在洛书的双眸与唇间流连忘返。他细细品着洛书神色上的微末变化,心里荡漾着三月春水。他的嘴角扬起更高的弧度,感慨这千年的铁树总算有了开花的迹象。
“淮哥,丧尸要吃人,我好怕它吃我。我怕疼……我好怕我也变成那样……”院落里又响起了宋钰那清亮的嗓音。
洛书拉开环在自己肩上的手臂,站起来看向众人:“那些并非你们所认知的丧尸,而是由死尸炼制而成的药人。”
闻钦的眉头快挤在了一起:“你的意思是那些凶尸都是药人,而被药人抓伤的林乐筱也变成了药人?”
“的确如此。药人虽与丧尸不同,但它们有许多相似之处。人一旦被药人弄出伤口,药人身上所带之毒便会进入主任人体内。毒素会通过血液循环进入心脏,再由心脏的供血机制进入大脑。毒素一旦进入人的大脑,此人便会在短时间内转化成药人。”洛书朝着闻钦他们所在的方向,往前走了几步,在距闻钦两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闻钦的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裤缝:“那些长了嘴还会飞的手又是什么?”
跟随洛书脚步走上前来的沈雁行,向他解释道:“那些恶心巴拉的手啊,是被人种下苗疆的蛊虫后,通过咒术控制的鬼手。不过,闻队你弄错了一点,林乐筱不是被药人抓伤的,而是一开始冒出来的那只鬼手。”他说完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勾着脖子凑到洛书耳边,“嗯?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连闻队搞错了情况都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