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念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指著一處墓穴問:「這塊墓碑上為什麼什麼都沒有?」
那人看了一眼位置,唏噓道:「唉,這孩子才十幾歲,家裡期望很高,壓力太大,就輕生了,孩子的父母說是看了會傷心,碑上就什麼也沒弄。」
說完又看了看雲念,「你們這些孩子啊,平時有什麼不開心一定不能憋著,要學會放過自己啊,就像我一直堅持的那樣,遇到問題不要責怪自己,要學會責怪他人,你說對吧?真可惜啊這麼年輕。」
他嘆氣的樣子很真誠,以至於周行硯也不確定他最後那句話是不是在開玩笑。
雲念也跟著嘆氣:「真可惜啊,幸好我一直都對自己很寬容。」
周行硯見他倆很有共同話題,看了眼時間,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於是和雲念一起告別這位很有想法的朋友。
雲念回家時心情不錯,剛踏入家門,就聽雲孟齊在家中嚎啕大哭的聲音,一臉莫名其妙。
越走近,哭聲越清晰,伴隨著男人中氣十足的哀嚎:「念念啊,我的寶貝啊,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地丟下爸爸啊。」
雲念愣住,差點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他走進去,看到雲孟齊還抱著他平時最喜歡抱的抱枕,把眼淚鼻涕都往上面蹭。
雲念當即露出嫌棄的表情,站在門口喊:「你快點放開那個抱枕。」
雲孟齊聽到聲音一愣,回過頭來,看到寶貝兒子好端端站在門口,沒缺胳膊沒少腿,並且神情亢奮,似乎今天過得很開心。
高大魁梧的男人丟開抱枕一個箭步衝過去,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檢查過後,確認分毫未差,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你怎麼能這麼淘氣,出門為什麼不讓陳叔送!」
雲念一把拉過周行硯的手,說:「有他陪著我不就行了嘛。」
雲孟齊看了周行硯一眼,周行硯穩重懂事是沒錯,但是如果可以選擇,他恨不得每次雲念出門時安排上一個足球隊的保鏢,如非必要,最好連門都別亂出。
他這弱不禁風的寶貝兒子,待在家裡才是最安全的。
「去什麼地方只能他陪,陳叔或者我不能陪?」
雲孟齊忽然就不甘心起來。
雲念說:「我去野餐。」
雲孟齊罵道:「小騙子。」看向周行硯:「你來說。」
周行硯想了想,今天這事似乎也沒什麼出格的,除了去的地方有點特殊。
他說:「我們去了一趟南郊的墓園。」
雲念倒是很平靜地點頭承認了:「對,陳叔這個人比較迷信,他說那種地方陰氣重,然後醫生又說他陽虛。」
雲孟齊吃驚大叫:「你去了墓地?!」
雲念不懂他怎麼這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