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钊礼貌冷淡道:“沈家家规,不许沾黄赌毒。”
罗宾哈哈大笑:“我父亲也不许我沾毒品,但是小赌怡情,沈先生和夏先生今日消费,都由我来买单。”
夏颂白将头靠在沈钊肩上:“遇到阿钊,已经花光我所有运气了。赌博这种事,还是留给运气更好的人来吧。”
沈钊耸耸肩:“我是气管炎,小夏都话了,我是真不能碰一下,不然今晚,房间都进不去了。”
两人一唱一和,将罗宾的话都堵了回去,罗宾无奈,带着他们参观一圈,领着他们回了宴会厅。
沈钊低声说:“二叔和我说,像他们这种赌场,分明面上的,和地下的,上面的花团锦簇,下面却什么脏事都有。”
夏颂白心不在焉附和说:“我刚刚好像看到有扇后门。大概没钱的都从后门被拖出去了。”
沈钊轻轻笑了起来,夏颂白手里端着杯酒,却一口都没喝,心事重重地望着,半晌,终于下了决心:“阿钊,我去上个厕所。”
沈钊说好,夏颂白就仰头把酒给一口闷了,喝得有点急,呛咳两声,随手把酒杯塞到沈钊手中。
沈钊忽然问:“今晚要替你留门吗?”
他们今夜都要在罗素大厦住下,两人分了一间套房。
夏颂白有点心虚:“啊?我就是去上个厕所……”
沈钊微笑:“我知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夏颂白总觉得他看出什么,迟疑地走了两步,沈钊忽然过来,紧紧地拥抱住他。
抱得太用力,像是想将夏颂白揉入他的身体。
但只是很短的一下触碰,下一刻,沈钊就松开了手,替夏颂白整理了一下有些乱了的衣角:“去吧。”
夏颂白看他一眼,他在原地站着,带着看穿一切的包容,那样温柔地看着他。
见他回头,沈钊说:“我等你回来。”
音乐声响起,侍应生推着三米多高的巨型大蛋糕走了进来,场上响起惊呼声,大家都围在道路两边,夏颂白和沈钊被分割开来,谁也看不到谁了。
夏颂白终于义无反顾地转头离开,坐着电梯,一路向上。
他刚刚偷偷问姚秘书大佬的房间号了。
姚秘书说,大佬身体不太舒服,现在一个人在房间休息。
夏颂白实在是放心不下,但是又不敢去找沈庭宗,现在看姚秘书看这么说,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就去看一眼,如果大佬没事,他也可以向大佬解释一下他和沈钊的事。
如果大佬不舒服,他至少也能照顾一下。
电梯停下,向着两边缓缓开启,整层房间都被打通做成套房,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半点声音都无,整层都安静至极,唯有头顶的摄像头,无声地亮着红色的光,像是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夏颂白抬头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地紧张,犹豫一下,才敲响了房门。
门响三下,里面,沈庭宗问:“谁?”
夏颂白小声回答:“沈总,是我。”
片刻后,大门被拉开,沈庭宗站在门前。逆着光,身形高大,将身后的光全都遮住,只有一片阴影,落在夏颂白身上,从上到下,将他彻底淹没。
沈庭宗仍旧戴着眼镜,细金丝边框,划过冷质的光,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夏颂白,没有穿外套,身上黑色的衬衫,领结扯开,领口半开,看起来比起往日的端肃冷厉,更多了一点说不出的东西。
夏颂白听到沈庭宗问他:“你怎么来了?”
夏颂白张了张嘴,一时居然没有说出话来,只觉得嗓子里干哑,像是被黏住了。他喉结上下滚动一下,这才说:“沈总……我听说您生病了,就想来看看您……”
沈庭宗没说话,仍旧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空气变得黏稠,热度也渐渐升高,可分明没有,中央空调忠诚地吞吐冷气,整个楼层,都维持在人体最适宜的温度,可夏颂白觉得额角慢慢地渗出了汗,甚至连背脊,都被冷汗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