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凤凰法阵外,铸剑宗的其他阵法对女萝同样不起?作用,她担心自己无意中?破坏大阵,便又将环形法器放回去?。
有了这一枚法器,在之后?的继续前行中?,女萝又发现了几枚,基本都被埋在地下极深之处,倘若不是进入蛇穴,她决计不会发现。
幽深阴暗的蛇穴,有生息护体,女萝可以自由呼吸,不过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最后?就连她也有些受不住这炎热,将扣子解开了两颗,当车更不必说,先前它?还露着脑袋左看右看,如今已躲进藤茧之中?不肯出来,女萝将藤茧留了一道细缝供当车观察外面,抬手抹去?额前汗珠:“怎么这么热?”
蛇穴之中?毫无危险,但就是又黑又闷又热,从前进方向来看,女萝发现蛇穴整体呈半圆形,蛇穴入口往下,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后?向地面蔓延,但这对于蛇群来说根本没?必要,所以与其说这是蛇穴,更像是地道。
在蛇穴最深入地下的位置,她还发现了蜕掉的蓝粉色蛇皮,与小蛇身上的颜色极为相似。如今她已穿越整条蛇穴,来到距离地面最近的位置,蛇穴在这里戛然而止,但热度却没?有丝毫降低,当车从藤茧里钻出来,变大体型用强而有力的前肢刨开碍事的土块,最终一人一虫重?见天日。
蛇穴的尽头,居然在凤凰神殿中?!
女萝从坑洞中?爬出,这里真的是凤凰神殿!连当车都很是不解——怎会如此?
蛇穴怎会和铸剑山扯上关系?
蛇穴底部的蓝粉色蛇皮,和小蛇之间?有联系吗?
一个?又一个?无法解答的谜团在女萝脑海中?不停回荡,她的大脑此刻充斥一团乱麻,总觉得寻不着头绪,无法抽丝剥茧找出事情真相,当车飞起?来用触角碰碰她的脸颊:“阿萝,不要着急。”
女萝深吸一口气,将掀开的神殿地砖放回去?,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蛇穴与凤凰神殿或是铸剑山之间?的关联,只去?考虑蛇穴位置,其实不难看出,蛇群只生活在蛇穴的前半部分?,从底部之后?,除了那条蓝粉色蛇皮,再无蛇类爬行痕迹,再加上随机位于蛇穴附近土壤层中?的法器,还有已经许久不曾有蛇经过的后?半段地道,可以判断出,即便曾经有“蛇”,或是“人”,通过蛇穴地道前往凤凰神殿,也绝对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是被铸剑宗的人发现了,还是被凤凰法阵杀死了?
为何挖出这样一条地道,又多年?不再使用?
小蛇身上的蓝粉色鳞片,与地道里蜕掉的那张同色蛇皮,之间?有没?有关联?女萝认为有,因为在蛇群中?,她没?有看到任何一条与小蛇颜色相近的蛇,蓝粉色环形花纹的蛇极其罕见,连日月大明镜都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
于是问?题又回来了,挖出蛇穴地道通往凤凰神殿,必然有所图,图什么?图这凤火?
正在女萝大惑不解之时,当车突然叫她:“阿萝,你快来。”
女萝一抬头,发现当车居然飞到了四根凤凰柱之间?燃烧着凤火的铁球上方!登时将她吓得头皮发麻,生怕当车被凤火烧为灰烬,随即发现不对——当车怎么不怕火了?
“阿萝,我觉得这火,有你身上的气息。”
说着,当车大着胆子伸出一条前肢,靠近熊熊燃烧的凤火,女萝不敢出声,怕把当车吓到跌入凤火之中?,可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即便前肢没?入凤火之中?,也完全?没?有被烧坏!
要知道当车十分?怕火,平时便是出门?在外,点?起?火堆煮饭烤肉,除非必要它?都不会靠近。
凤火的厉害女萝见识过,但她不理解为何当车没?有受伤?
上一次来时,当车明明还非常惧怕。
“是阿萝的血!”
当车很肯定地说,方才阿萝思考时,它?便不觉想要靠近这片凤火,心中?似是有个?声音告诉它?,不会有事。
女萝想起?当时自己被凤凰法阵所伤,流了不少血,当车用分?身螳螂将滴落地面的血液吞噬干净,分?身螳螂是当车的一部分?,自然就等同于当车喝下了她的血。
想到这里,女萝立刻操控藤蔓,碧绿藤蔓是凡物,凤怜真说过,她用藤蔓做武器,与用其他兵器效果一样,这一点?,在地下极乐城时便已证明,碧绿藤蔓没?有丝毫特?殊之处,就只是普通藤蔓而已。
可血藤不然。
血藤不仅仅缠绕着生息,还浸润着女萝的血,当时她极为愤怒,血藤自体内爆发,尽数刺入寂雪体内,将青年?僧人钉死在地面,虽然最终没?能将其彻底绞杀,可血藤的厉害之处,女萝早已有数。
果然,凤凰法阵不再攻击女萝,法器组成的铁链也对血藤毫无反应,只有铁球中?的凤火,似是久别重?逢,燃烧的更加热烈,像是想与血藤相拥。
就在这一瞬间?,女萝听到了痛苦的呼唤。
凤火亲昵地与血藤交缠融合,将原本脆弱的藤蔓锻造的更加坚韧,慢慢地,还在燃烧的凤火渐渐被血藤融合,女萝能够感觉到无比强大的力量蕴含其中?,尽数被血藤吸收。
血藤缓缓变回碧绿,一直以来女萝心中?将普通藤蔓变得更有韧性更坚硬的愿望,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满足。
无需流途剑,也无需凤氏一族寻找材料,吸收融合了凤火,藤蔓便再不是凡物。
当车高?兴极了,它?振翅一飞,翅膀尖尖上便染出鲜红火苗:“阿萝,我也能操控凤火了!”
女萝接住落在自己掌心的当车,她随手一点?,原本已失去?凤火的铁球便再次燃烧,恍惚中?,她似乎明白了当初萧八郎临死前那句未竟之语。
“一滴——”
一滴什么?
一滴血。
一滴特?殊的血。
一滴像女萝的血一样特?殊的血。
当车与她互通五感,又吞噬了她的血液,所以能够操控凤火,是不是代表她和凤火有某种神秘的联系?那为何自己被凤凰法阵伤到后?没?能感受到与凤火的亲近,而是使用血藤才感受到?
女萝开始怀疑起?自己这副皮囊存在的真实意义,此时那痛苦的呼唤再度传入脑海,疼得她双手抱头,踉跄的几乎站不稳,这是啼血的泣诉,是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请求,她听不清楚对方究竟在说什么,只知道那人正在哀鸣,渴求解脱。
“阿萝,有人来了。”
早在发现这里的凤凰神殿,当车便已派出分?身螳螂四处探寻,如今它?不再惧怕凤火,铸剑宗对它?而言便是如入无人之境。
女萝迅速藏身,空无一物的凤凰神殿想找个?藏身之处并不简单,因此她重?新掀开那块地砖,回到蛇穴,再将地砖盖上,不一会脚步声传来,透过分?身螳螂的眼睛,可以看见来人是铸剑宗宗主凤邬。
是来每日巡视神殿,还是察觉到了凤火异状?毕竟铁球里燃烧的凤火并非原本母火,母火已与血藤融合。
凤邬在神殿走了一遭,不曾发觉异常,他走到凤火前,定定站了许久,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轻叹一声,慢慢转身离去?。
说起?来,凤宗主向来是个?安静到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人,虽名?为宗主,但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自己的锻造室,除却对女儿凤柔宜格外在意关爱之外,他对几个?儿子一视同仁,也不争权夺势,少宗主凤栖梧则担当起?了宗内各项大事,除非是极为重?要之事,否则就连凤柔宜都不会去?打扰父亲。
在铸剑宗住的几日,女萝已从凤怜真口中?知晓凤宗主其实已数年?不曾接兵器单,四个?儿子都是当世首屈一指的器师,他身为宗主,自然没?有与儿子争夺的必要。
既然不接兵器单,为何还每日泡在锻造室,甚至吃睡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