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林嘉树和蓝耀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又变得有些沉闷。就连平时一直都叽叽喳喳,说话不停的蓝耀都罕见地闭上了嘴巴。
两位少年相顾无言,从那间杂货铺一直到巷间两人分手,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只是在分别的时候,两人极有默契般地朝对方互相点了点头,便各自分开了。
只是,当林嘉树回到家中,看到父亲和大哥都已经坐在餐桌上等着他一起共进晚餐了。
只见林嘉树看到这样的场景,竟不自然地吐了吐舌头,心中五味杂陈地看了大哥一眼,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不过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他老老实实地坐到了餐桌上面。
当林嘉树最后坐到饭桌上的时候,后厨的菜肴便也66续续地都端了上来。
虽然,那个时候的调味品并不比林嘉树穿越前的世界来的丰富,但是林府毕竟也算是当朝声名显赫的官宦家庭,菜品的质量自然也不会低。
在具体的某几样菜肴上面甚至要好于林嘉树在穿越前那个世界吃的。
只是,对于现在的林嘉树来说,即使面前摆放着是再美味的山珍海味,他都没有兴趣去瞧上一眼。因为,此时的他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头一般,堵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时的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是丢了魂一般,机械地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
这个时候他的异常自然便是被大家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林远端起饭碗,抬头看了一眼林淮。林淮感知到了父亲的眼神,只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并不知道。
“嘉树今天是怎么了?菜有不合胃口?”林远端着饭碗,却并不急着进食,而是眯着眼睛望向林嘉树。
林嘉树听到父亲询问的声音,心中愈堵得慌,有些语无伦次地回答说道:“回禀父亲,我。。。。。。没事儿。”
说着,他甚至都不敢直面父亲的眼光,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埋到手中的饭碗里去。
他的这一举动显然并没有消除旁人的疑惑,甚至还显得更加欲盖弥彰。竟然不知觉地还在回答的间隙,用自己那不安分的小眼神瞅了林淮两眼。
此时,一道声音在林嘉树身边响起。
“嘉树应该是嘴馋母亲晚上的夜宵了。”林淮开口说道。
方才林嘉树那鬼鬼祟祟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林淮的眼睛,只不过他并没有选择点破。在他做出解释之后,又再次朝林远轻轻摇了摇头。
“不过,不好好吃饭是没有夜宵的哈。”林淮说完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
林嘉树点了点头,拿起筷子猛地朝自己嘴里又扒上了两口饭。把自己喂的两个腮帮子都鼓鼓的,有些含糊不清地回答说道:“知道了。”
林远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林嘉树又看了一眼林淮,但终究却再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就这样,一家人心照不宣地吃完了晚饭,期间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待到下人进入房间内,将桌上的碗碟以及残留的剩饭一并收走之后。林远依旧静静的坐在主位之上,似乎并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
林嘉树有些不安地望了一眼父亲,又瞅了瞅大哥。
只是,林淮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像是在等待父亲宣布一些什么事情。
林嘉树见状便也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不再东张西望。
直到下人们收拾干净退出房间之后,林远才微微眯起双眼,将双手拢进袖子里,看似随便地问道:“嘉树,你病好了多久了啊。”
林嘉树忽然被父亲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头雾水。但是依旧回答说道:“回禀父亲,三个月有余但是不足四个月。”
林远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明天是清明节。”
林嘉树听到这话,想起了在从姚老先生那里回林府的路上,蓝耀跟他提及过的。所以,此时的他听到父亲这样说并不感觉到意外。
按照路上蓝耀粗略的描述,林嘉树推断,这个和自己穿越前的世界中的清明节的主题都是一样,便是纪念缅怀死去的祖先或者亲朋故友。
只是,毕竟这是穿越到了另一个的平行世界,规矩章程难免会有些不同。更何况自己是大病新愈,理应根本不知道清明祭奠的礼仪规矩的。
所以林嘉树便说道:“回禀父亲,有什么是需要嘉树提前准备的?”
林远听到这话之后,依旧微眯着眼睛,开口说道:“明天早上我和你大哥要去林家祠堂祭拜一下林家的列祖列宗。你既然是大病新愈,就先便不要跟着我们去了。”
林远的这番话说的十分平静,不见指责也没有严厉,就连语气都听不出来。
林嘉树听到这里,心头微惊。如果自己前几年不进林家祠堂参拜,是因为身体原因。现在既然已经病好了,为何父亲还不让自己进祠堂呢?
他有些惶恐,心中有些不安,一时之间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他便将求助的目光望向林淮,希望能从大哥那里找到一个解释。可是,林淮听到这话,似乎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很明显他对父亲的这个指示也十分认可。
只是,林嘉树还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林远便又开口了。
“下午我会和淮儿去京郊扫墓。”顿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最后目光落在了林嘉树身上:“嘉树,你也一起吧。”
听到这里,林嘉树心中是更加地一头雾水了。这时的他,眼神更是止不住地望向大哥。
很巧,林淮正好也望向了他,正好捕捉到了林嘉树躲闪的小眼神。仿佛一只畏畏缩缩徘徊着的小老鼠正好被路过的大猫给当场抓获。
“你看我干什么?明天又不是去祭拜我。”林淮打趣道。
林嘉树默不作声,倒是脸憋得通红。自己心里琢磨着,大哥到底有没有猜出自己心里想的啥。
既想要林淮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好像以往一针见血地给他指出一条明路摆脱这令人讨厌的情绪;也又不想让大哥猜出自己真正的心中所想,徒增大哥的烦恼罢了。
这复杂的情绪在他心里可谓是各种涌动,撕扯着他那柔软的内心。
林远起身开口说道:“那就这样吧,今天你们都去准备准备,晚上早点休息。”说罢,便拂袖离开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