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夜里,月光下的竹林暗影重重,寂静中透露着肃杀之气。
来恩心跳加速,墨温宁的话不知厌烦的在耳畔徘徊,恐惧感油然而生。
“孙嬷嬷。”来恩突然出声。
“诶。”孙嬷嬷一惊,回应道。
“鬼厉能分辨善恶吗?不会抓错好人吧?”来恩紧张的瞪大眼睛去看那些暗影,生怕里面窜出来什么。
“呸呸呸!”孙嬷嬷只觉得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郡主吉人天相,无需为这种事心忧。”
“当年墨温宁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何从未听父王母妃提起过?”她的声音极小,小到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老奴也不清楚,老奴只知道王爷和王妃恩爱有加,那是青梅竹马的情义,一路走来甚是不容易,郡主可莫要听了旁人的闲话,让恶人心思得逞。”孙嬷嬷小心的抚着来恩,另一只手挑着昏黄的灯笼。
突然脚下一滑,险些将来恩也带摔在地上。
“哎呦!”孙嬷嬷捂着小腿,灯笼摔去一旁,倾倒的烛火将灯笼点燃,照亮了她那张因痛而扭曲的脸。
来恩想扶她起来,可是手脚却不听使唤,怔愣着看着孙嬷嬷,“墨温宁说,千万别做亏心事,否则的话,白日走路都有可能摔跟头,就莫说夜里了。”
孙嬷嬷抬头望着墨来恩,诧异的目光在火影里显得更加焦灼,森然。
墨来恩的脸也在跳跃的火光里显得愈发苍白。
王府里有巡逻的护卫,看见了竹林里的火光,这才将她二人护送回去。
温宁先去看了一眼陈嬷嬷,她还在昏睡,听方氏说,这伤若是再偏离半寸,陈嬷嬷的余生都要卧在榻上了。
方氏是府里的女医,一些女子的病不方便请男大夫的,都会让方氏瞧瞧。
墨定勋这畜牲是卯足劲想要了温宁的命,下手一点余地都没留。
五十大板,送去田庄,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愚不可及的后果,可是陈嬷嬷替她挨的这一下,这笔账还没找他算呢!
温宁轻轻的为陈嬷嬷擦去了额头上溢出的冷汗,叮嘱丫鬟好好照顾陈嬷嬷。
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铺着厚厚软软的褥榻上,温宁思绪万千。
陈嬷嬷是太妃的忠仆,细心周到,人也忠诚牢靠。可她再好,终究不是自己的心腹。在这王府之中,她必须要有自己的人。
但这事急不得,慢慢物色吧。
温宁已经让侍候她的丫鬟退下去了,自从有了冷香叛主一事,她这心里始终有一些芥蒂。
褪去外衫,将丹片药瓶放在玉枕旁,和衣而眠。
房间内,只点了一只灯台。
只见一阵清风拂过,烛火猛的摇曳起来,一个黑影顺着床沿一闪而过,随带着那瓶丹片也消失了。
茗兰酒肆存放酒料的地下室内,月寻打开了那只丹瓶,只见里面空空。
似白玉的手指倾倒瓶身,竟从里面掉出一张卷起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