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梗着脖子,扯着嗓子说道:
“大勇,要不下次咱们也再往里头走走吧?老这么憋屈着,啥时候是个头啊!”
他眼睛斜睨着大勇,满是不屑,他此时觉得大勇就不配当这个队伍的领头的。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起哄,大牛瓮声瓮气地接话道:
“是啊,就抓这么只瘦兔子,回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边说边抬脚狠狠踢了踢地上那只蔫巴巴的兔子,兔子有气无力地晃了晃,跟他们此时的心情一样。
大勇他苦口婆心地劝道:
“北山深处啥情况,咱们打小就听老一辈念叨过的,那里凶得很。
前几年生产队组织民兵进山,一个都没回来,你们以为自己比那些身经百战的民兵还牛?”
“虽说咱现在打的猎物少点,但安全不比啥都强?非要把命搭上?”
说着,他缓缓走向大牛,重重地拍了拍大牛宽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大牛,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万一有个闪失,你生病在床上的爹娘可咋办?”
二虎却满脸不耐烦,脖子一拧,气冲冲地顶撞道:
“大勇,你就是太胆小怕事了,你瞧瞧人家新手,都能猎到黄麂,咱们还能不如他们?你要是不敢去,我也不勉强,明天我带着他们几个往里走,你就自个儿在外头待着吧!”
说完,他气呼呼地弯腰一把抄起兔子,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那决绝的架势摆明了和大勇彻底闹掰,连兔子也不打算分给大勇,显然是要和他划清界限。
剩下的几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了主意,但是兔子被二虎拿走了,自己得分啊,于是跟着一起走了。
大勇一脸的忧心忡忡,心里也很不舒服,只好紧了紧背上的土铳,往回走了。
向南和赵三回到生产队,天色已经开始微微擦白。
像是给大地蒙上了一层轻柔的纱,静谧而祥和。
远远的屋子刚一进入视野,向南就看到了杨柳纤细的身影正立在门口,朝着路口翘首以盼。
见到向南,杨柳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向向南他们迎了过来。
可当她看到向南身上破破烂烂、满是划痕与泥污的衣服时,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南哥!怎么搞成这样!身上有没有受伤!”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害怕极了,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爹,她根本无法想象如果她再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该怎么过活。
她颤抖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
“以后不干这个了!现在我们有房子了,可以结婚了,我不要那些什么三转一响,我只要你平安。。。呜呜呜。。。”
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心疼与担忧,她的心里此刻就像被一只手揪着,疼得厉害。
她慌乱地伸出手,想要在向南身上找寻伤口,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哪里受伤了,赶快告诉我,我们去诊所。”
向南看着眼前为自己心急如焚的杨柳,心里一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轻轻放下背上的黄麂,手在身上擦了擦,随后抬起手,捧起她精致的脸,用大拇指轻柔地帮杨柳擦掉脸上的泪水。
紧接着,他再张开双臂,将杨柳紧紧拥入怀中。
杨柳顿觉脸颊滚烫,像被火灼烧一般,一颗心也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她慌乱地连忙朝着赵三的方向瞥了一眼,见赵三此刻正扛着黄麂往屋子里走去,似乎并未看到他们这边的亲昵举动,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又羞又急,轻轻推开向南的怀抱,脸颊绯红,嗔怪地瞪了向南一眼,眼神里既有少女的娇羞,又带着几分佯装出来的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