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扬手,却被弟弟扯了回去,按着后脑护在身后。
司空彻神色凝重至极,双臂压制暴躁的姐姐,低声劝道:“不要冲动,姐,事情有些不太妙。”
现在正是敏感时期,若是此时动了手,对方顺势就能给他们扣上一个里通外敌的罪名,以他们的实力,又哪里出的去这强敌林立的云梦城?
说到底,儒道势弱,而道门如日中天,长清宗更是仙门之主的宗门。修真界强者为尊。
自圣人坠天以后,道祖、佛宗已有近五百年不问世事,如今不知去向。
长清宗的宗主宋澜作为道祖弟子,最终被拥戴为仙门之主,是如今的仙门第一人,开罪不起。
谢景行昨夜受了些风,有些咳嗽,面上难免恹恹。
听见楼下吵闹,他虽然身体惫懒,但得护着宗门小辈,于是谢景行披着白色外袍,用一根素色带束起,在一片争执中缓缓地走下楼。
谢景行的修为低微,于情于理,这件事都与他搭不上边。长清宗一早上来找他的茬,针对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五百年未至大比的儒宗。
云梦城的消息传的极快,昨日他引动圣人题壁,今日便有人充当马前卒,前来试探他的深浅。虽然他只是个小弟子,但长清宗对于前仙门第一宗颇为警惕,所以特地派人来试探。
谢景行自从入了城,就未曾怕过引人注目。
面对如此摆谱的阵势,白衣青年却慢悠悠地走到桌前,徐徐坐下,道:“可否请教这位掌事,你所谓前科,指的是什么?”
王陵一昂,冷哼道:“你们儒宗可是个出魔头的地方。弟子与魔宗有关系,又有什么不可能?”
殷无极入魔,本就是圣人心里梗了千年的刺,触之即痛。
这数千年里,儒宗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大魔,一举成为魔道至尊,让仙门至今心有余悸。
如今,这长清宗掌事弟子空口白牙,张嘴便是“你们儒宗总是出魔头。”
弦外之音,是认为儒宗不干不净,与魔道沆瀣一气,在仙门是很严重的指责。
谢景行昨日的确与殷无极在一起,甚至明白刺客是谁。
但他心里清楚,这些小喽啰是抓不到刺客的,整个仙门都没几个有这能力的修士。
他看得透,道门上层想必也也心中有数,如今这阵仗,并不是为了查明刺客,大抵是长清宗看儒宗妄图起复不爽,派来试探的第一拨马前卒。
“王管事,祸从口出。”谢景行睡得不好,有些起床气,他又本就不是个好脾气,握着茶盏的手一紧,神色不愉。
王陵自恃修为高深,又有宗门庇护,横行霸道惯了,刻薄道:“圣人都已作古,难道还能来管我说什么?你们儒宗,要出世便彻底一点,把宗门解散了多好,也省的带着几个小孩和病鬼来仙门大比打秋风,蹭机缘,丢人现眼。”
司空娇花容一变:“你欺人太甚——”
风凉夜的声音也低了几度,显然是压抑着怒气,道:“王管事,你此言代表的,是长清宗的态度吗?”
“是又如何?”王陵一撩拂尘,长清宗道袍更是流光四溢,“我今日就算强行将你关入监牢,留待审问,你等又能如何?”
他率先难,背后的云梦弟子上前一步,严阵以待。
风凉夜一行立刻站到谢景行左右,执着武器,如临大敌。
一时间,气氛紧张到极点。
这是明显的打压之势,谢景行凤眸一冷,看向王陵的视线,漠然的如同看死人。
王陵心中一怵,无形的压力浩浩荡荡。随后,他又意识到谢景行不过金丹期的小修士,他已是元婴初期。
修为既然能够碾压,又怕他什么?
“贫道不才,也算是长清宗外门有头有脸的管事,你一个金丹期小毛孩子,还敢给道爷撂脸子?”王陵看了一眼握紧扇骨的风凉夜,嘲笑道,“一个宗门,也就区区一个元婴期,难道还想与整个云梦城作对?”
他此言,便是炫耀云梦城是长清宗的后花园了。
谢景行却丝毫不把他的狐假虎威放在眼里,只是敛了袖摆,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