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理巴图和陈继业都没听懂,董成虎却仰头哈哈大笑,“李先生真是让人赞叹,大概所有人会认为大将军让胡三春证明真人亮相。
其实恰恰相反,胡三春对大将军身份存在疑虑,皇帝才会信任大将军,让大将军掌握北地兵权。
大将军只有掌握兵权,才能在北地几省经商,光明正大掳夺朝廷的治权,不需要经过内阁六部。”
李素点点头,同样感慨说道,“大将军玩的是徐弘基的自我互搏术,但比魏国公更高一层,也只有这样,才能出现在朝堂,大概三五年后,徐弘基和皇帝才能反应过来。”
“的确是这样的计划,李先生现在有建议了吗?”
“抱歉,现在反而没了,李某需要到河曲、河套、归化转一圈,看看察哈尔的人心和塞外现状才知道。”
李素这是稳妥的做法,他要看看山西的执行力,才能决定用计的程度。
董成虎自然同意,反正大伙都得到河曲。
七年前崇祯取消商税,皇帝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是东林的‘功劳’,但不是东林来操作,他们只是‘旁观者’。
天启四年,改革商税,魏忠贤十分清楚士绅豪商如何避税。
直接守着‘起点、终点’来收,管你过程玩的再花,大生意物资最终都得入城,那就缴税入城出城。
通过两京、省府、府城的城门税,魏忠贤能收缴商税大约三百万两。
这个额度恰好补足了辽西的军饷开支,不至于中枢财政崩溃。
豪商很快现,魏忠贤通过城门税的小把戏,竟然掌握了天下物资流通虚实。
生意被掌控,那就是权力被掌控。
继续下去,无论是谁做皇帝,都非常危险,一定会延伸出其他麻烦。
豪商思考破局之际,天启‘顺利’驾崩,‘君子’再次回朝。
当时的阁臣非常非常多,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李国、来道宗、杨景辰、周道登、钱龙锡、李标、刘鸿训…
有阉党、有大儒、有北臣、有海商、有东林内部各派之人。
但大家的利益一致,均想尽快取消头顶的威胁。
这么多人若同时做一件事,皇帝就算是个傻子,也会感觉到威胁。
反之,若这么多人被皇帝‘说服’,那就是‘圣君临朝’了。
徐弘基这时候通过东林二代领袖钱龙锡,责令他们别嚷嚷,先帮助皇帝清算阉党,取得信任再说。
毕自严,二十岁中进士,一直活在官场的夸赞中,称他年少有大才,善于综理复杂的经济事务。
这就是名声,官场活的就是名声。
毕自严天启元年巡抚天津,与袁可立护卫奥援,连任五年,成为重臣。
但他友人全是东林,也偏向东林党。不是东林的东林。
本来魏忠贤没动他,结果他一生顺风顺水,在东林与阉党血杀的关键时候,自持身份,插足党争,拒绝执行九千岁马政和财税改革。
结果当然是丢官了。
崇祯一上台,查看财政支出,现中枢竟然每年有13o万两的财政赤字。
皇帝还不知道,这是他任期最少的亏空,一心大展拳脚,寻找好官,找精通经济的大员。
徐弘基负责督缴南方税收,他有责任替皇帝解忧,这时候上奏,一口气举荐了七个人,天南地北哪里都有,看起来很公正。
别人夸的天花乱坠,毕自严反而一句话带过。
崇祯非常‘聪明’,其他人都没有实际功绩,只有毕自严做出过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