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思考,他不敢去想,怕想起沈晏洲的時候,眼淚會止不住地流。
可能有些美好,擁有一瞬就足夠讓人懷戀一生的了。
可是,即便是這樣想著,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都可以看見枕頭上深一塊的痕跡。
很快,周一整個人如同被放在火上燒一般。
信息素在時間的流逝下,愈發兇猛地在身體四處亂撞,卻遲遲找不到一個出口。
沒辦法疏解的信息素,越積越多,已經快要出周一的容納範圍。
周一側躺在地上,嗬嗬地大口喘著氣。
整個人已經被汗液浸濕,額前的碎發粘連在一起,貼在他此刻脆弱卻通紅的面頰上。
渾身上下提不起來半點力氣,他渴望著能讓他疏解的橙子香氣,卻半分都聞不見。
在這裡,也不可能聞見了。
周一自暴自棄地想著,卻突然感覺到針扎樣的痛感,感覺到一抹冰涼。
可不過是轉瞬即逝,杯水車薪罷了。
看著周一的症狀,並沒有因為抑制劑的注入,得到任何的好轉。
柯誠捏緊手機,「怎麼與沒有用呢!為什麼還是這樣……不行!這樣下去不行!omega發情期得不到緩解,真的會出事的!!」
可是……
如果這個電話撥出去,那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周一不知道柯誠打著愛他的名義,還在這裡糾結要不要給沈晏洲打去電話。
借著抑制劑的勁,他稍微恢復了點力氣,從地上晃悠悠地站起身,眼神渙散,雙腿更是顫巍巍的。
周一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深入骨髓的灼燒與癢意了。
不過在做這些之前,他朝著柯誠緩緩吐出一句話,「你會遭報應的。」
周一打開衛生間的門,將自己反鎖在裡邊。
做完這些,只能用雙手撐著洗手台,急促地喘著氣。
水自上而下頂頭澆下,外皮冷得刺骨,即便周一已經被凍得牙齒打顫,卻依舊澆不滅內心的燥熱。
一個人承受著冰火兩重天的煎熬。
如果他沒有腺體就好了,就不會有難挨的發情熱。
如果他不是omega就好了,就不會飽受信息素的折磨。
如果……
可惜,沒有如果。
周一已經沒有力氣去叫喊了,他將手心攤開,是剛剛在洗手池拿的替換刀片。
淚水朦朧了周一的眼,只能看見微閃著的光,他呼出一口氣,咬緊下唇,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