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辛苦的活着,或许只因为他答应母亲…
而现在,他却有了希望,用姊姊给他的钱去买东西,他觉得自己不再被人鄙视,甚至觉得自己不再是个乞丐,而是一个和老板与伙计一样富有的人。
藍生心知肚明,钱总有一天会用完,行乞的日子还会再来,但正如姊姊说的:“能一天不当乞丐,就一天不当乞丐。人穷不打紧,但不要教人瞧不起!”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姊姊始终没有出现,蓝生每天都会趴在神龛下摸索半天,看看有没人留下任何东西。
这天早上,蓝生拿出一个铜板去买包子,不料,钱刚掏出来,就进来二名面目凶恶的官差。
“你的钱是哪来的?”其中一名嚷聲问
“讨来的”蓝生强作镇定,瞅着老板刻意回避的眼神,心知一定是他报的官。
“讨来的?谁这么好心?说,在哪?跟谁讨的?”那官差繼續盤問。
蓝生:“是大都来的姊姊,她在城隍庙里给我的。”
“听你胡说”官差大喝了一声,脸上青筋暴露。
“什么时候讨的?他总共给你几个铜板?我看你一定是偷来的。”他欺近蓝生,右手紧握着一根又黑又粗的棍棒。
最近乞丐偷抢财物的案子甚多,官差们也无暇细办,反正见到行迹可疑的,不是送进牢房,就是毒打一顿。
“不是偷的”蓝生激动地大声道“她共来过三次,每次都会给我一、二个铜板,总共给了我五个,这是最后一个了。”蓝生不敢说实话,否则剩下的铜板肯定会被官差污去。
“听你的鬼话”官差显得一脸不耐烦,他回头对另一名官差说“先带回去,不怕他不招。”
另一名官差年纪很轻,只有十七、八岁,看样子像是新当职的。
他对这名比他大十几岁的老官差很是敬重,立刻走向前,一把抓住蓝生的手臂就往外拖。
蓝生个儿小,手臂又细,被他紧紧箝住又痛又难受,只得乖乖地随他走。
走过大街,街上的人指指点点地看着热闹。
“又是乞丐偷东西啊?”
“这些乞丐也太不象话了”
“全都该关起来”
两个卖菜的大婶,妳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她们咬着牙,憤怒的眼神更认定了蓝生是个贼。
“我没偷东西”蓝生狂叫着
“我没偷东西,我不是贼”
“你给老子我安静点”点那年轻官差大喝,拿出棍棒往蓝生身上狠狠一抽。
蓝生極力闪避,幸好只削到屁股,不然这一棍肯定要被打趴。
穿过市集,又走过两绦街,才走到专关犯人的地方,就在衙门的后方,只是此地戒备森严,平常百姓不得接近。
蓝生像只小狗似的,被两名公差拎了进去,屋里甚是阴暗,只点了盏油灯。
一股腐烂的霉味,夹杂着油灯的恶臭迅向他扑来。
口供是那名年长的官差念的,管牢房的狱卒一字一字的照着抄,最后两人合力强押着蓝生画押。
“我没有偷东西”蓝生嚷着,泪水再忍不住了。
他感到好无助,一股强烈的焦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已就要失去了什么,这令他惊惶不已。
到直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当乞丐不是最糟的,这世上还有比做乞丐更令人难以承受的事。
“现在街上都看不到乞丐了”那名年长的官差向狱卒道。
年轻官差得意笑道“乞丐看到我们老远就躲开了”
狱卒押着蓝生往里走,越往里光线越暗。除了湿重的霉气,还夹着尿骚味,令人作呕。
蓝生被关进一间最大的牢房,里面挤了七、八个人,乍看之下全都衣衫褴褛,想必也都是乞丐。
他走到屋角,低著頭缓缓坐下,惊魂未定,耳边却传来令他胆颤心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