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李溪之幽聲道:「那?是沈離霧的。」
襲少州一口?茶直接噴出,「什麼!?」
李溪之稍有嫌棄地端著碗避開,站在?一旁的金繡很有眼力見地收拾著。
「她真把腦子摔壞了?怕不是夜裡等你睡下偷偷拿枕頭捂死你吧?」襲少州略有後怕地替她擔憂著,湊到李溪之耳旁壓聲道。
正在?給沈湘和襲世符請安的沈離霧突然打了個?噴嚏。
沈湘見她這樣,怕她是一路趕來受了寒,忙催促著她回去休息,沈離霧也不好推辭,就讓阿音攙著她回去。
李溪之同樣也很擔憂:「我怕我先把她捂死了,你說,咱爹官兒大,還是沈離霧她爹官兒大?嗯……或者咱娘說話?能比得過沈岩嗎?」
這樣的念頭一經說出,就變了味,嚇得襲少州猛灌茶水,問?就是搖頭不知。
瞧他?嚇得那?樣兒,她還真能捂死沈離霧不成?李溪之輕笑一聲,更是將襲少州嚇得不輕,他?有些坐立難安。
「對?了,襲鶴遠呢?怎麼不見他??」李溪之岔開話?題。
襲少州道:「這不是過了春分?了,凌姑娘就跑去農田裡研究怎麼能種出又多又好吃的穀子來,大哥也跟著一起去了,說是從?哪本古籍上學到了什麼,非要給人家凌姑娘露一手,就大哥那?三腳貓子功夫,還給人露一手,前些天差點被人家一腳踹進泥潭裡,也不知大哥圖什麼。」
圖什麼,圖人唄!
這襲鶴遠說來也是矛盾,一會兒又黏著人家,一會兒又死要面子端著臉,明眼人都能瞧出來他?喜歡人家凌瑛。
不過凌瑛一心都在?農田之中,不清楚她對?襲鶴遠的態度是什麼。
說到這,李溪之也吃得差不多了,將碗遞給了金繡,才走了沒?一會兒,那?沈離霧就回來了。
襲少州眼尖得很,翻到一側的窗邊,從?那?後牆翻出去了。
「二哥先走一步,你們好好相處。」
李溪之:「……」
接下來幾日裡,沈離霧都在?很盡職盡責地「照顧」李溪之。
比方說夜裡頭那?被子滑走了,她就一把拽來給人蓋上;窗戶沒?關?嚴被風吹開了,她跳著腳也要過去給李溪之關?上窗,就怕她又被吹寒了;再?比方說,她會很大度地挪出位子來給李溪之睡,自己只占著邊角。
李溪之有些受不了,她覺得自己一開始的懷疑沒?有錯。
沈離霧就是想折磨她,讓她精神?崩潰。
那?被子是被沈離霧睡夢中搶走的,李溪之夜裡冷了,睜開眼就瞧見那?麼大一床被子全落到沈離霧身上去了,她想搶過來,沈離霧卻死死拽著,還給不知哪裡空出來的位置蓋被子,嘴上說著什麼「襲三!不許踢被子,會冷的」話?來,人還是迷糊的,眼睛都沒?睜開,但就是說著話?,也不知在?給誰蓋。
望著那?處空出來的「襲如清床位」,李溪之仰天長嘆。
好不容易有一次她沒?搶被子了,那?窗戶卻被風打開了,沈離霧驚醒過來,蹦著跳著跑過去,「嗒嗒嗒」的,吵得李溪之半掀著沉重?的眼皮,十分?無力地看著沈離霧的背影。
她說:「放心吧襲三,我給你關?上了,你可以安心睡了。」
說罷,又「嗒嗒嗒」地跳回來。
又像是沒?關?緊,她又「嗒嗒嗒」地過去,一來一回的不知多少趟。
有時她起夜,腿腳不方便,又要面子不肯叫李溪之,自己偷偷摸摸的,結果有一次夜裡就因為沒?看清,又摔了。
她那?腳誰見了都不得不說一聲命運多舛。
也不知照她這樣一天摔三遍的樣子,什麼時候能好,什麼時候能走。
再?有那?給她讓床的時候,沈離霧都很自覺地往裡靠著,給她空出一大塊地方睡,開始的時候,李溪之還覺得這沈離霧倒挺乖,後來她發現讓位什麼的都是假的。
夜裡睡熟了,哪管你睡的地方在?哪,沈離霧一整個?人都要搭在?自己身上了。
她這睡姿為什麼能這樣差!比她還要厲害些。
連續這樣三天,李溪之病是好了,就是精神?頭不太好。
今夜,沈離霧拍著床榻,示意著:「襲三睡吧,早睡早起才能身體好,瞧我這幾日將你照顧得多好,真是容光煥發。」
李溪之:……?
吹了燭,沈離霧睡得快,李溪之卻已經沒?有什麼想睡的欲望了,她提著一小盞燭,走到窗邊。
支著窗,圓月落在?漆黑的樹影上方,空出一方明光。
牆角的那?株海棠已經開盛了,很是漂亮,沈離霧一來就注意到了,還說回去也要植一株一樣的。
李溪之覺得這沈離霧就是太幼稚了些,也沒?什麼壞心眼,當初被她甩進水中時的憤然也逐漸消解,沒?有太多的情緒。
「撲——撲——」
月亮前閃過一個?圓盤一般大的黑影,還帶著聲,李溪之好奇地朝那?處看去,不料那?黑影毫無停頓地朝她襲來,李溪之驚駭地避開,險些跟她臉對?臉撞上。
「又是你啊。」
這次它倒是舒展開腳了,能讓李溪之一眼瞧見這腳上綁著的信。
她揪著灰鷹的後脖頸,慢悠悠地拆下信來,那?灰鷹想叫,又給恐嚇住:「瞧見沒?,那?里躺著比我還可怕的人,若是把她吵醒了,你就被拿去燉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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