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平静下来后,虞渺内心只余下空荡荡的叹息。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幸好,她未曾放任自己沉溺在赵载宁编织的温柔乡里。
虞渺回了府中。
赵载宁一夜都未曾归。而安平郡主要嫁给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上京。
裴行玉得知这件事,特意借赏花宴邀请了虞渺。
太子出事后,裴行玉整日在宁王府中,不敢四处招摇,都快闷坏了人。
得知赵载宁又要成婚,她险些气得晕过去。
她就知道,这赵载宁不是个好东西。
与李安华纠缠不清,又与虞知月纠缠不清,这爱和女子纠缠不清的男人,就不能要!
虞渺赴宴时,才发现这场赏花宴,就只有她和裴行玉,还有裴行昭。
一簇簇梅花傲立枝头,盛开在结了冰的湖旁。
湖不大,岸上放着滑冰车,想来是裴行玉弄的,想在湖上嬉冰。
湖边亭子里,三人围坐,桌上放着炉子,炉子上架着铁网,茶壶旁堆着几颗黄栗子,被火烤出了香气。
冬日能和友人围炉煮茶,虞渺也难得神思清净一回。
裴行玉给虞渺到了一杯红茶,小声嘀咕:“说实话,我还真希望太子被废,这样我就不用嫁人了。如果赵载宁也……”
话刚说完,裴行昭就给了她一记眼刀。
“君子慎独。”
“哼,我和虞渺说悄悄话,你偷听什么!”
裴行昭无语沉默。
裴行玉抱着虞渺的手臂摇晃,“这人世间最乐的,不就发财死丈夫?拿着一大笔钱,我想养几个小倌就养几个!不用天天看同一张脸!”
虞渺被她的调皮话逗笑,却也没敢笑得太放肆。
裴行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见她笑得花枝乱颤,像风中抖落霜雪的梅,但需用晶莹剔透的玉梅,才能形容她的娇美。
正是大好的年纪,不该被人困在后院,耽误一生。
裴行玉闹着要煮酒,跑去后厨抱酒罐子去了。
亭子里只剩下虞渺和裴行昭。
虞渺望着手里的茶,有些不敢看他。
她二人也不是没有独处过,可如今,她还是赵载宁的妻子,那些曾经有关二人的记忆,就应当抛却脑后,随风消散。
“虞渺,”裴行昭心里积攒了太多的话,“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有你的苦衷……但人,还是要为自己而活。”
“谢谢你。”虞渺心中有些感慨。裴行昭被她那样没留脸面的拒绝,却仍旧选择相信她。
“虞渺!”
裴行昭突然抓住她的手,一股热意沿着手背传来,她惊得抬头看去,只见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全是将要溢出的情意。
“你如果想离开,我愿意帮你。我也可以放下世子的身份,我们可以带着你娘,一起踏遍山川,走到哪,想留下,就能留下……”
虞渺心口猛地一震。裴行昭戳中了她心里最真实的欲望,她甚至察觉到了,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
可她不能连累裴行昭。他没有义务,为她放弃身份地位,倘若将来,二人终归落得不过如此的结局,谁又能知晓,裴行昭不会后悔,不会怨恨她?
但她还是很感激,裴行昭愿意在此刻给与她温暖。
虞渺缓缓将手抽离,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裴世子,你不是也说,人要为自己而活吗?所以,还请裴世子,为自己而活吧。”
裴行昭手掌渐渐蜷缩,他听出了虞渺的言下之意。
“我愿意帮你,只要你开口。”
“好,那便先多谢裴世子了。”
裴行玉抱来酒,拉着虞渺喝到晕乎乎时,非要虞渺给她拉冰车。
裴行昭看着二人醉酒胡闹,只能叮嘱她们小心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