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渺急忙挣脱手臂,躲在了绿沉身后。绿沉虽有些前后为难,但还是挡在了虞渺面前。
赵载宁一身黑色劲装,腰间配剑,往日俊美的脸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不见打理。他风尘仆仆,满身疲倦,一看就是从外地刚刚赶回来的样子。
如今的赵载宁浑身带着几分颓废,和从前目下无尘的赵载宁相比,宛若两人。
虞渺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他现在压抑着怒气,满身肃杀的样子着实有些吓人。她避开了赵载宁的目光。
赵载宁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阴沉颓废的盯着虞渺,声音低沉,带着沙哑说:“我以为你死在了山匪窝里。”
虞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你去哪里了?”赵载宁问。
想到赵载宁从前利用她做的种种事情,虞渺心里对他仍旧有些隔阂。便说:“劳烦赵将军记挂,如今我们已经和离,大街上说这些事怕是不妥吧。免得有人见了误会,影响了赵将军的姻缘。”
“姻缘?”赵载宁双瞳如黑水般散发着冷气,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问:“不知善宁公主,又给在下安排了什么姻缘?”
虞渺如今好歹也是正一品公主,虽然下意识的还是惧怕赵载宁,但嘴上可就不饶人了。
“自然您与虞府大小姐的姻缘啊!赵将军你也不必感激本公主,成全了你与我曾经的姐姐,好让你们二人再续前缘。将来若是成婚,我必定送上厚礼。”
赵载宁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明明心里怕他得很,嘴上说话却恨不得把他一刀捅死。
虞渺竟然这样恨他吗?
“我与她本就没有什么,何来的姻缘,何来的成婚?”
虞渺心中冷笑,赵载宁为了护下虞府,让她娘珮香下狱,趁机逼迫她画押证词,逼着虞山衡认罪,好保下虞府。
二人青梅竹马的感情如此深刻,现在说没有什么,谁相信呢?
“赵将军你也不必口是心非。你和虞知月青梅竹马,这是上京城中人人都知道的事。如今虞府没落,你矢口否认你们二人的感情,岂不显得赵将军薄情寡义了?”
赵载宁险些要被她气得气绝身亡。
他跑死了三匹马,从边疆回到上京,只为见虞渺一面,而虞渺如今的态度,显然超出他的预料。
明明之前两人如此恩爱,一夕之间天翻地覆,仿若仇人。
早在虞渺戏耍那群纨绔子弟时,他站在岸边就瞧见了虞渺的身影。
虞渺如一团柔软带着春意的绿云雾,倏然闯入他的视线里。
她静静站在人群中,一袭印花淡绿锦裙,披着同色披风,领口和袖口处扎着一圈细细茸茸的白毛,映衬着她的脸如花般明艳。
他愣在原地很久,原来虞渺离开他,也能过得比在将军府更好。
比起京中娇艳的闺秀,如今的她,眉眼间带了几分山野白梅的清冷,可她一笑,赵载宁又觉得她是盛开在春日里的绿牡丹。
虞渺一直都是漂亮的。
但她从前不敢张扬,处处压抑,而今,她不再伪装了。她的本性,就是如野草般倔强,亦如孤立枝头的白梅般,对世人疏离冷淡。
赵载宁感觉自己,对她不再特殊,他也成了世人之中的一粒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