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衣服你换的?”虞渺穿上放在一旁的新衣服,脸上有些不满。
“是啊。”赵载宁看了她一眼,从食盒里拿出吃食。
“你昨日醉酒,我怕你不舒服,就一直守在你身边,结果,你半夜呕吐,吐了我一身,绿沉又睡了,只好由我去给你倒热水,洗澡擦身换衣……”
赵载宁越说,虞渺脸色越黑,这不就相当于把她浑身上下摸了个遍?
“你知道以礼待人四个字怎么写吗?”他明明可以去唤绿沉的。
他如同泼皮无赖般地说:“不知道,我是个文盲武夫。”
虞渺不想和他继续呈口舌之快,坐下开始用膳,毕竟昨日晚间她也只喝了一些酒。
赵载宁今日听话乖巧得像个仆人,不停为她夹菜递水,虞渺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察觉到虞渺的目光,赵载宁以为自己今日打扮入了虞渺的心,果然她喜欢这种张扬惹眼的衣服。
他心里又有些气火,因为裴行昭就爱穿这种颜色的衣服,那他也穿,他不信,以他的容貌,穿起来会比裴行昭差。
待虞渺看惯了他穿绯色锦袍,再去看裴行昭时,只会觉得裴行昭丑得不堪入目。
虞渺猜不到赵载宁心中所想,只想着她昨日进了将军府,今日才回公主府,要免得被外人看见,又传出她和赵载宁的风言风语。
……
赵倾风的寿宴越来越近。
坐立难安的,恐怕不止虞府一家。
虞府中仿佛经过一场风暴,此时只剩下平静后的冷寂。
任谁都没想到,虞山衡会把珮香抬为平妻,这下好了,外面除了谈论懿贤长公主在奚国如何遭受折辱的,就是谈论虞府这乱七八糟的家事。
可偏偏,众人都讥讽齐曦,稀里糊涂嫁给了未婚夫的胞弟,如今的丈夫,又将从前青梅竹马的元配,抬为了平妻,简直颜面扫地,丢脸丢去了娘家。
虞山衡本来想去威胁懿贤,结果没料到,懿贤根本搭理他。
如今懿贤的过往传了出去,连带着虞渺,一同被众人视为大晋耻辱。
但虞渺和懿贤,却始终不见出来解释安抚百姓和朝臣,一个缩在宫中,一个缩在公主府。
虞山衡并没有报复到她们的爽感,但李勤这种最重体面的人,必然会对懿贤无所谓的态度心生不满。
他最主要的,就是要将虞渺从公主的位置上拉下来。
曾经被自己踩在脚底的人,怎么能踩在他头上?他彻夜难眠,生怕哪天虞渺知晓如何使用权力这把刀,一刀砍断了他所有生机。
偶尔他也会后悔,早知道就对虞渺好一点,也不至于让虞渺恨上他。
毕竟,虞渺和他终究是血脉相连。
虞知月来书房找虞山衡的时候,书房内油灯也没亮,从窗户透进昏暗光线,只见虞山衡坐在书案后,他眼尾的皱纹如刀刻般,阴沉晦暗,浑身充斥着暴戾的压抑。
虞知月心惊了一下,她有些害怕这样的虞山衡。
他对外无能为力,便将所有怒火,发泄给了身边的人,这些日子,家里的仆人都被打死了三个。
“爹,我见过李安华了。赵老夫人寿宴那日,她会拖住懿贤长公主留在宫中。”
虞山衡眼白布满血丝,似乎想到虞渺悲惨的下场,他唇边扯出了笑意。
“这一计,必让虞渺,从公主的位置上,粉身碎骨地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