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十三做了四菜一汤,没有铺张,够他们两个吃,秦桉屁股下垫着软垫,他惬意的喝着汤。
“十三,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谢十三给他夹了块排骨汤里的清淡排骨:“你说。”
秦桉闷了口排骨冬瓜汤:“。。。帝师的遗体,在陛下那里。”
砰——
谢十三的心猛地跳了下,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桉:“什么?!”
秦桉深吸一口气,他也是想了很久才确定这个荒谬的答案,任谁能想到帝师根本没有被葬入祖坟而是被陛下扣了下来:“陛下,让其尸身保持15年不腐烂,第二日就扶灵回上嵘,谁也不知道那封死的棺椁里有没有帝师的尸骨。”
这件事对谢十三而言,太过于荒唐:“不是,陛下这样做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少爷是他的老师,穷极一生都没做过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这么。。。这么不敬?”
秦桉深深地看谢十三一眼:“或许太过不舍。”
谢十三硬生生的把筷子捏断:“不行不行不行!我得想办法把少爷的棺椁偷出来!这不能入土为安怎么能行!”
秦桉那是相当淡定,继续喝了口汤:“十三,你觉得帝师会介意自己的死后事吗,或者说,你觉得他会责怪陛下的行为吗?他最放心不下,也是陛下。”
谢十三:“。。。。。。。。。。。。。。。”好像是哦。
少爷会天天给陛下写信,十日一。
能在陪陪陛下,少爷大抵是愿意的。
“。。。那,陛下百年之后呢?”
秦桉叹气:“等不到陛下百年之后,刚才就和你说过,帝师的尸身只能保持15不腐,如今已过6年,还有9年便到了时间。
届时,陛下会安排好的。”
“这样啊。”谢十三又给秦桉夹菜,一股脑的夹。
那碗里很快就堆成小山丘,秦桉嘴角微抽,笑骂了句“傻子”,而后悠悠闲闲的吃起晚饭来。
“对了,陛下传话来说,就隔壁的巷子里,是帝师留下的暗卫,你要是无聊就可以去找他们玩,那些人啊,大部分都做着小生意,要么就是以种田为业,我估计帝师本来给你们留了不少的产业,但都被陛下暗戳戳的扣下了。”
人呐,得找点事做,特别是暗卫们,就更需要一些生活的琐事来做。
“就那个小黄,你们暗卫团里最小的那个,在三年前成家了,妻子生了个女儿,那小姑娘如今两岁多了,长得圆嘟嘟的挺喜庆,等明天我们可以去蹿蹿门逗逗她。。。”
谢十三静静地听着秦桉的话,眸光柔和,他被人间的烟火笼罩住了。。。“少爷最好了。。。”
秦桉:“是啊。”我翻遍历史,都没见到过他那么好的人。
他们的日子过得很是平淡,一直在这家医馆做着营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开不开铺子全看心情,名气大了偶尔会有达官显贵来找秦桉求医,那些人看着帝师的面子对他很是客气。
就这样日复一日。
京郊玩遍了,偶尔也会离京去别的地方云游个几月的时间,他们一个大夫,一个暗卫,走什么地方也不怕。
就算谢十三是谢家曾经的暗卫,在陛下的庇护下,也无人敢如何。
光阴如梭,春去冬来,地里的红薯熟了一茬又一茬。
昭明三十二年。
15年之期已到。
秦桉以为,他会等来陛下悄悄将帝师下葬的消息,却没想到等来了——
昭明帝于天行山行宫,崩逝!
帝崩!
“怎么会?!”秦桉不可置信:“陛下不过四十身体又历来强健怎么会去的这么突然!”
谢十三的声音沙哑:“。。。或许,是少爷走了。。。”
往事如浮光快从谢十三的脑海掠过,一朝朝一幕幕,帝王的眼神只要帝师出现,便时时刻刻的落在帝师身上,没有谁能分走帝王的关注。。。
或许,那根本不是,孺慕之情。
“陛下。。。”他喉咙滚了滚,艰难的吐出那几个字:“爱慕少爷。”
秦桉:“!!!”
震惊许久之后,秦桉低声呢喃:“原来如此。。。”
“竟然是。。。殉情。”
“愿他们,来世安好,不负初心,不负卿。”
。。。
在昨晚那个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