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劍骨罕見,書上記載頗少,誰也不知道謝衡之能有這樣的本事。
無非是早料到了或有今日,煉出劍骨,正是為了將她體內的法器剝離,再將劍骨分給她,好讓她不至於魂識消散。
「謝衡之的魂識被法器吊著,早沒了昔日通天的修為,能撐下這麼久,已算驚人。」
說到此處,虞禾自然也能明白,他們早就知曉,謝衡之不可能看著她去死。
之前她感覺到修為在提升,是因為她體內的劍骨正在融合。
他說分了她一半是騙人的,劍骨哪有分人一半的說法?總是他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虞禾想通了這一點,一口腥甜氣卡在喉間,眼前的視線都被眼淚氤氳到模糊。
「騙子……」她咬牙,帶著哭腔道。
「以情為爐,煉就絕世名鋒。」鶴道望扶著她的肩,語氣感慨,幽幽道:「謝衡之算是被你煉化了,現在還等什麼?」
霽寒聲上前一步,眼神中縱有不舍,仍是點頭道:「心劍出世,劍隨心動,它會指引你。」
——
棲雲仙府上下一派祥和,今日他們不僅阻止了九境浩劫,挽救了天下蒼生,還見到了傳說中的心劍出世。
不少人衝著心劍而去,想要到法陣中,見一見這九境的心劍第一人是何等模樣。
然而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霽寒聲已帶著不省人事的女子遠去,只剩鶴道望站在原地仰頭看向天際。
同一時刻,許多人都捕捉到,就在法陣平息後,又一道光華沖天而起。
劍光划過天際,攜著令人驚駭的劍意,倏爾間消失不見。
——
「小禾……小禾!」
熟悉的呼喚,帶著關切,一聲又一聲地盤旋在耳邊,越來越清晰。宛如是引路的絲線,最後猛地一拽,將虞禾帶回了現實。
她猛然間睜開眼,白熾燈晃得她眯起眼,撐著地板開始大口喘息。
「怎麼出了這麼多冷汗呀,嚇死我了。」
虞禾只覺得身體似乎還是僵的,卻又仿佛才經歷過一場溺水,胸腔窒息似的悶疼,心口處一陣陣刺痛。
媽媽還在喃喃地說:「一進來就看你摔在地上,叫你也沒反應,嚇得我都要打12o了……」
明亮的燈光,電腦屏幕上輸入到一半的對話框,還有桌上一碟為她喊魂用的紅棗。
一切太過真實,又迷幻得像是泡影。
可她這次是真的回來了。
再刻骨銘心的往事,都將在此刻化為一場幻夢。
媽媽見虞禾呆呆傻傻不說話,心道壞了,正要給方才的「大師」打電話,卻聽她顫抖地喊了一聲:「媽媽?」
「怎麼了?」
虞禾雙眼一陣酸澀,眼眶也微微泛紅。
心上的痛楚過後,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茫然。
她像是坐在透風的山谷里,整個人都空落落的,那些刀光劍影,愛恨情仇,都是吹拂而過的風,吹亂她便離開,只剩她孑然一身。
媽媽見虞禾傻愣著,伸手去扶她,想讓她坐起來,卻摸到她手上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
她嘀咕道:「怎麼在家還戴個戒指?」
虞禾怔愣了一下,遲緩地朝手指看去。
只見一個熟悉的森白戒指,仍完好無損,牢牢套在她的無名指處。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猛地敲了她一下。
虞禾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抱住媽媽嚎啕大哭起來。
她哭得委屈至極,媽媽慌亂無措地安慰了她好一會兒,輕拍著她的後背一直到哭聲轉化為啜泣,才輕聲問:「怎麼啦,哭成這樣?」
「媽媽」,她心緒逐漸平復,摩挲著冰涼的骨戒,悵然若失。
「我做了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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