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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银色宾利开到小区门口减了速。

不知从何处忽然冲出来一个男人，疯狂拍打车窗。

司机被吓了一跳，待看清男人的脸，更是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从后视镜看向程漫，“程总，是沈先生。”

程漫睁开眼，目光黯淡地朝窗外看去。

在看到沈怀瑾接近疯狂的模样时，她的眼底也没有半点变化，像一滩死水。

“程漫，你给我下车！

我有话要问你。”

她一动不动，沈怀瑾就更加用力地狂拍车窗，拍得砰砰作响。

司机不得不再次开口，“程总，您看……我是直接开走吗？”

程漫沉默半晌，伸手去开车门，“你把车开回车库，不用等我。”

她一下车，就被暴怒的沈怀瑾冲上来抓住了衣领。

沈怀瑾红着眼，咬牙切齿，“程漫，程瑶说这一切都是你故意为之，是你主动把程氏集团违规的罪证发给了商业调查科，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程漫看着他发疯，眼底不带半点情绪。

她甚至嘲讽地笑了笑，“是，就是我。”

沈怀瑾整个人愣住，吼得撕心裂肺，“为什么？程漫你疯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样会毁了程氏集团的！”

程漫的语气没有半点变化，笑得漫不经心又残忍，“我举报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程氏集团的灰色操作早就不是一两天了，程瑶一直都知道，甚至还鼓励这种行为，先前是因为有宋湘君帮我们兜底，程氏集团才能这么多年都平安无恙。”

“青山和宋家一直掏心掏肺地对待程家，可我们程家人又做了什么？你、程瑶，还有我，我们都是人渣，都该为辜负青山付出代价。”

沈怀瑾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他的手颓然松开，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程瑶怀孕已经九个月了，就快临盆，可现在却面临着要进监狱、家里的公司眼看就要破产的处境。

这让两人怎么接受。

他的孩子一出生就有个坐牢的妈妈，还要一辈子做个穷光蛋……

想到这些，沈怀瑾就感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晕眩得几乎昏厥。

他出身普通家庭，毕业后在程氏集团找了个基层文员的工作，靠程漫、程瑶姐妹，一步步爬到今天。

好不容易得到的人上人地位，却因为程漫，一夕之间全毁了。

从天上再次跌回凡间的痛苦，他接受不了。

沈怀瑾的身体摇摇晃晃，差点跌倒。

好不容易站稳，他冲上去就狠狠扇了程漫一耳光。

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程漫却动都没动一下。

她又笑了，笑得无比颓废，“打得好，我早就该被打了，这是我欠青山的。”

“只可惜打这一耳光的人不是青山，却是你这个人渣。”

沈怀瑾愣住，“程漫，你在胡说什么？”

“沈怀瑾，你还要继续装吗。”

程漫终于正眼看他。

这还是今天她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他，目光阴冷，让他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