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肤不大好,但是声音是真的很好听,立体音响似的。
“小姐?”男子弯下腰歪着头看着心澄,笑起来的样子有点痞。
“您觉得多少钱合适?”心澄还未说话,林昭苏已经在那边搭了腔。
“阿伦你觉得呢?”男子一边问身边的助理,一边淡淡看了林昭苏一眼。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笑,眼神却极具攻击性,男人的攻击性。
心澄感觉他应该是很清楚自己每一个小动作可以散发的魅力,然后他也做到了把它们发挥到恰到好处,少一分不足以动人心魄,多一分则会引起不适。
“莫总,这个不好说啊,这得拿去维修才知道里面坏到什么程度啊。”叫阿伦的男子为难地说道。
“ok,那你们先拿去修,回头多少钱告诉我一声,我把我电话留给你们。”林昭苏掏出手机。
“我想,这应该是我和这位小姐之间的事情吧,你是他什么人?男朋友?”男子似笑非笑地看了林昭苏一眼。
“你和这位小姐之间不就是手机的事儿吗,至于其他的,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林昭苏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声音冰冷。
“小姐,你说呢?”男子又转向心澄。
看来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跟她过不去了。
“我把我电话留给你。”事到如今心澄也认了,说到底这手机是她撞坏的,确实和林昭苏没关系。
“也好。”男子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手机倒是小事,只是我刚才正电话谈着生意,就这么被你打断了,这可能造成的损失可不是几千块钱就能解决的啊。”男子的语气很是漫不经心,他让她想到充斥着烈酒和烟草味道的午夜房间。
心澄腹诽道,难怪皮肤不好,原来是纵情过度导致的。
“所以身上肩负着这么大一个项目,在确认赚到钱之前就不要满世界乱跑好吗?你说你坐的飞机要是刚才失事了,你和你的生意倒也还是小事,只是害了陪你一起坐飞机的无辜的人和他们背后的家庭,还有航空公司和民航局。下次记得乘私人飞机,还能少害几个人。”心澄字字珠玑。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了旁边林昭苏的一声轻笑。
“哎,你怎么说话呢?”旁边的阿伦先急了。
“你说得有道理。这个是我名片,回头手机修好了我给你打电话,我叫莫凡。”男子笑着挑了挑眉,这小丫头还真有点意思。
心澄接过男子的名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刚好触碰到她的指尖,吓得她倏地收起了名片,只来得及看清了名片上的总裁两个字。
想不到三线城市也有小说照进现实的机会,真是难得。
“那我们就先走,回头保持联系。”男子挑眉笑,用手指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就连这个姿势也那么骚情。
心澄浅笑着,心里默默祝福他今天晚上就死在女人的床上。
“哦,对了,还不知道小姐贵姓芳名?”男子突然回过头来问道。
“童心澄。”
“好的,童小姐,再见。”
心澄目送着这尊瘟神远去,确定他是真的离开了,才收回心思来。
然后她发现,林昭苏的脸,已经冰山一样冷了……
这关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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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听说小说出现的重要男性角色就是男主。
林昭苏:胡说,明明最后赢了的那个才是。
大修
回程的轻轨上,心澄拖着林昭苏那只巨大的、死沉的箱子,坐得离他远远的,假意看车窗外变换的光景,没有再跟他说一句话。
她不自觉地一遍一遍地回忆林昂在她心里胡乱描绘的那幅画里他的样子,她宁愿那幅画才是现实。
因为,她记忆中的林昭苏,不是这个样子,也不该是这样子。
因为,她童心澄,和南边的林家人,有仇。
林家老太太生了三个儿子,老大林柏杨读书来了东原,老二林柏松当兵去了边疆,只有老三林柏英当年还留在老家。
因为相聚不易,林家定下家规,无论如何,在外地的两个儿子都必须带孩子回家过年。
八岁那年,临到年关,外婆却生病住了院。姨妈喻文沛忙得焦头烂额,实在顾不上幼小的心澄。姨夫林柏杨无法,只好把她也带去了南方。
心澄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林家爷爷奶奶时的情景。他们一下子搂住了已经十五岁的林昂,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样,甚至没有给她一个微笑。
她早慧,尽管才八岁,可是她已经可以看懂大人的脸色背后的意思。她脆生生地跟他们打招呼,可是得到的却只有冷漠的眼神。
于是她很快明白,这里不欢迎她。
尽管如此,他们倒也没有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直到腊月接近年关的某一天,整个林氏家族去宗祠祭祀的日子。
大人们忙了大半天,待到可口的面条端上桌的时候,小朋友们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心澄眼巴巴地看着三个男孩碗里诱人的鸡腿和鸡蛋,又看了看自己和另外两个女孩碗里的边角料和蔬菜,差点当场掉下眼泪来。
她虽然从就小失去了父母,可姨夫姨妈向来视她为己出,什么时候叫她受过这种委屈?
那天的人格外的齐全,除了在厨房忙活的三婶没有上桌,其他人都齐齐地围着桌子坐下了。
她心里不痛快,用筷子漫不经心地将碗里白面条戳成一段又一段。突然,她感觉到旁边的林昭苏在底下拉了拉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