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已经多年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就算是吃,也最多一片西多士配黑咖啡,可是今天他却被这一碗简单的小馄饨勾了魂,一颗心温暖熨帖,好像一下子踏实了。
“一大早就吃这么多碳水,早晨的20圈岂不是白跑了?”莫凡看着心澄浅笑着轻抿了一口汤,味道还真不错。
“年轻人新陈代谢快,跟你们这些中老年人当然不一样。”心澄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你是不是不信我真的只有二十八岁啊?”
“是吗?那你还长得挺着急的。”心澄傲娇地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眼尖的看到他脖子上被她用酒瓶划过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失,不自然地避开了视线。
莫凡笑着从钱包里面掏出了身份证,放到了心澄的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保留着国籍。
“你给我看这个干嘛,我又不是查户口的。”心澄视线滑过还是看清了他的名字和出生日期,11月5日,那不就是,今天?
“以后这个名字和这串号码会和你的出现在一起。”莫凡的手指放在了3开头的一串数字上。
“莫凡,我有喜欢的人了。”心澄突然抬头认真地说道。
莫凡的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他的神色突然变得让心澄不敢直视,和最初的轻浮和戏谑不同,她已经感受到了他的认真。
越是如此,她就越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不可以不说这些话?”
莫凡的唇角再次挂起笑容,可是那其中的酸涩让心澄不忍不品味。
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且向来吃软不吃硬,若是他想用小说里霸道总裁的方式控制她,占有她,她一定会激烈地反抗到他怀疑人生。
可是他真诚地坐在这,卸去了平日里那些自负和狂妄还有些许油腻,她反倒有些不忍心。
两人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学生食堂里无言的对视着。
莫凡身量不高,五官也不算出色,可是他斜着嘴角笑起来的样子,他挑着眉骄傲又笃定的样子,他红着眼睛神色认真的样子,他那些独有的小动作和小眼神都让人没办法忽视他的魅力。
“早。”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外面风的温度一下子坐到心澄旁边。
心澄蓦地转头,林昭苏!她的脸忽地一下被点着,像是背叛丈夫的妻子被当场抓了个现行,她简直不知道自己的视线该放在哪里。
莫凡的脸一下子又恢复了之前的骄傲和目空一切,他似笑非笑地抿起嘴角,看了看心澄,又看了看林昭苏。
“我先走了,上课要迟到了。”心澄拿起书包想站起身,可是林昭苏拉住了她的手臂,她感受到了男女体力的巨大悬殊。
“你给我坐这,饭还没吃完着什么急呢?”林昭苏的声音不像莫凡那样低沉,可是他那种在情敌面前的那种毫无依据的狂妄气质却拿捏得很是到位。
“你们两个手机的事儿还没解决完呢?”林昭苏话虽然对着心澄说,可是眼神却是直直地看着莫凡。
心澄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处于偶像剧的修罗场中,这俩人不会打起来吧?
打就打吧,真打死一个,可能会减少很多麻烦。只要别溅她一身血就行。
“童小姐我先走了,下了飞机给你打电话。”莫凡悠地站起身,穿上了外套,朝他们二人微笑,从容地离开。
然后他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朝心澄眨眼:“你好像还没有祝我生日快乐。”
“啊?生,生日快乐。”心澄木偶一般重复道。
“谢谢。”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心澄意识到从始至终,他没有和林昭苏说一句话。
“童心澄我要疯了,你知道吗疯了是什么滋味吗?你看着我的眼睛,请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我们不要再这样彼此折磨下去了可以吗?”
“你放开手,我的课真的要迟到了。”心澄不看他的眼睛,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她能感受到此刻他身体里蕴藏的力量,那个力量足以将他们二人都毁灭。
她用力挣脱了她的束缚,然后迅速离开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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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飘起了鹅毛般的雪,心澄一路向东。
雪让她看不清前路,看不清她身边任何一个陌生人的身影,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撕扯得很痛。
她开始佩服莫凡诛心的能力,他到底意欲何为?心澄始终怀疑他的居心,总觉得那背后有什么惊天的阴谋,可是她认真自省,实在找不出她值得他如此费心的理由。
她相信每个人都患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病,只是大多数人都会错把爱情当做良药,其实任何外人都不可能比自己更懂得治愈自己。
她从不迷信爱情,否则她早就在岁月里找了庸医。
匆匆地赶到了阶梯教室,还好教授还没有到。
任晓声向她招手,她们给她留了个空位。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晓声关切地问道。
“可能有点着凉了吧,外面下雪了。”心澄扯着嘴角给了她一个和开心无关的笑容。
这节课是她喜欢的《宏观经济学》,她上课向来认真,可是今天的她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到书本上来。
于是她插上耳机让自己沉入信马由缰的内心世界,算了,等课后再找晓声借笔记吧,就让她任性地放纵一次吧。
今天她听的仍旧是杰伦的歌单,耳边传来《七里香》的旋律,一下子勾她想起她和林昭苏走在田埂上戴着同一条耳机一起听这首歌的情景。虽然这张专辑上市的时候她还小,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她对它的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