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碰見金領班,遠遠便對著他擺出一張臭臉。不過也正常,沈渡津又不能給金領班什麼好處,自然不能要求他像對著那些有錢人那樣笑臉相迎。
他低著頭,裝作玩手機的模樣,已經是下班時間,他也不擔心金領班找他的錯。
誰知金領班與他擦肩而過時,沒頭沒尾的拋下一句:「還真是忠貞不二。」
沈渡津聽得一頭霧水,卻也沒做多想,只是打了聲招呼便徑直走過去。
領班畢竟還是領班,他還要在夜幸工作一段時間,得罪人對自己沒半點好處。
站在盛閔行車前的時候,盛閔行就坐在車裡看他,兩人中間隔著層擋風玻璃。
這車應當是剛清潔過沒多久,玻璃上沒什麼灰塵和污漬,他把盛閔行的臉看得一清二楚。
盛閔行下車,很紳士地替他拉開副駕的車門:「你遲到了一分鐘。」
「一分鐘而已。」他說。
沈渡津本想的是坐在后座,但盛閔行既然開了車門,他也懶得去拂這個面子。
「一分鐘足夠我從停車場走到電梯口了。」盛閔行這話意味不明。
他很順從地坐了上去,盛閔行卻不走,就扶著門彎下腰站那兒看他,手指微微蜷曲。
沈渡津仰視著他,與他面面相覷,最終還是他先敗下陣來:「記得束上安全帶。」
然後便拍上了門。
盛閔行剛才一瞬間有給沈渡津拉上安全帶的衝動。
但這是一定會被拒絕的。
還是算了,這麼膩歪的動作也不適合他們現在的關係。
盛閔行想,明明十分鐘前剛下定決心要尋找合適機緣慢慢來,現在怎麼就又開始衝動了?
他回到主駕位,將車開出停車位。
沈渡津這才發現,盛閔行在用一隻手開車。想來也對,他另一邊手上還打著石膏,動彈不得。
地下停車場通風不太好,出來了便好很多。
初秋的雲城白天夜晚溫差大,盛閔行關了空調又將車窗打開,夜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沈渡津緊了緊身上的薄外套:「你那天明明可以自己開車去醫院。」
路上車少,盛閔行變了個道:「我那會兒疼得抓不住方向盤,不覺得很危險嗎?」
總不能有手開車危險。
沈渡津:「你現在單手開車也很危險。」
「現在不疼,我也習慣單手開車。」路中間出現了半塊泡沫狀的障礙物,盛閔行很輕地剎了下車,看清是什麼東西後才放鬆踩著剎車的腳。
……沈渡津無話可說。
「不過還是因為你。」
「嗯?」
「復縉這人太危險了,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也不需要打著石膏開車,」盛閔行開車時有個好習慣,他的精神一直集中在路況上,分給沈渡津的精力自然要少些,「開車時擁有一雙健康的手總好過只擁有一隻健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