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悠悠这个朋友,但其实她只是个网友。
两年前,我和她在一个论坛里认识,我没有见过她,我甚至不知道她姓名和电话。
我没有身份证,补不了电话卡,银行卡,我心急如焚的在街上流浪。
我去银行补办银行卡,可我没有身份证。
我在警局前面反复徘徊。
我不确定,是否警察会联系周若再次把我送入精神病院。
“张变黄!”
突然听到久违的名字,我的后背一僵。
我拼了命的往前跑,我不知道是谁。
但没有人会帮我,只会有人来抓我。
可我太久没吃饭,没几步,就跌倒在地,我蜷缩成一团,抱着头装傻,“别抓我,别抓我,我乖。”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了我肮脏的头发。
抬头,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警,她双眼含泪,目光清澈的看着我,“别怕,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九
她叫赵雨,是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警察之一。
送完我第二天,周若就报警,孩子意外死。。
经尸检,孩子确实是当天意外撞击头部死亡,
周若还提供了家里的监控视频,孩子从婴儿床里翻出来,掉到了地上。
事发当时,只有阿姨在场,周若并没有嫌疑。
案子很快结了案,儿子以意外死亡注销了户口。
十分蹊跷,前一天母亲失魂落魄的说儿子失踪。
丈夫坚持妻子有精神疾病,并要住院治疗,可第二天,就报案儿子意外死亡。
赵雨当天去了A市精神病院,却被告知我当天办完入院手续,并未正常入院,而是即刻被转走了。
她查遍了周边所有精神病院,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却听说我跑了。
她本来只是来这个小镇派出所碰碰运气,不料真的遇到了我。
我从未想过,世界上真有人,会为了我,默默做了这么多。
我眼泪滚滚,紧紧握着她的手,说不出话。
她却捏着拳头,“这特么真是个畜生!”
我的儿子死了,虽然已经想了千百遍,我以为我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当靴子落地,原来还是如此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我揪着自己头发责怪自己,我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我已经哭不出来,只能从喉头发出母兽般的“呜呜”嘶吼。
赵雨死死的抱住我,生怕我想不开,轻了生。
直到夜里,我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不能死,我不能冤屈得不明不白,儿子更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到底哪步出了问题?
到底儿子是怎么死的。
我们一起倒着重新梳理。
儿子死亡就要我消失,我消失就要我进精神病院。
我进精神病院需要我有精神病史和发作行为。
精神病史是悠悠劝我去看看心理科,测出了抑郁和焦虑。
发作行为是算命大师告诉我儿子不见了,他有生命危险,我大闹周若课堂。
算命大师是悠悠推给我的。
而悠悠,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