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缓缓推开时,黄艳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
满地的血,女孩裸白的身体。
手上的菜掉了一地,黄艳跌跌撞撞的往外爬时,听见了微弱的求救声。
那小女孩也就十多岁的样子,还活着,但已经动不了了。
腿间一片狼藉,都烂了。
正当黄艳双手抖,要拨通急救电话的时候,她听见了熟悉的呼噜声。
是很久没回家的杜建国,光着身子,睡在卧室的大床上。
事后警察做笔录时问起,黄艳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一丝都没犹豫,就这么做了。
她只记得自己迈着很轻的步子,快将卧室门从外面反锁了。
然后,毅然决然的报了警。
……
很快,黄艳得知,那天出事的小女孩被救回来了。
但她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被摘除了子宫。
同时,终身都只能背着尿袋和粪袋生活。
而杜建国,迎接他的,将是望不到边的牢狱生活。
黄艳后来偷偷去看了眼那女孩。
听说她已经被程家的救助基金会选上,给安排了合适的工作岗位,并且终身承担医疗费。
……
次年,黄艳接了个电话,是警察局打来的,让她去一趟。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尽管打着伞,大风一吹,还是将她裤腿吹湿了。
她被人带进一个很空旷安静的地方,莫名的,让人觉得寒冷,有些抖。
白布被掀开。
黄艳看见了一张被泡的脸,同时伴随着阵阵形容不上来的恶臭。
即便这样,她还是认出,这人是她儿子杜磊。
那一刻,一种绝望的,嘶哑的呐喊声从她嗓子里爆出来。
警察说,杜磊是嗑了药以后开摩托车,掉进河里淹死的。
黄艳签了很多字,领了尸体后,火化了。
捧着小小一个白瓷罐,她仰头看了眼天空,灰蒙蒙的,不知什么时候会晴。
……
再见到6烬和桑软一家,是在街上。
黑色的豪车,高大英俊的男人手里抱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另一个稍大些的小男孩儿,则自己站在一边。
桑软最后从车上下来,牵住了小男孩儿,同时,又被男人搂住了腰。
一家四口,一脸幸福的笑。
黄艳站得不远,直勾勾的看着这一幕。
她眼睛有些不好了,脚步不自觉就凑了过去,待再要近些时,便被周围的黑西装保镖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