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玉的死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迅速在宫中炸开。
消息传到皇上耳中,皇上顿时龙颜大怒。
“砰!”皇上猛地拍击龙椅扶手,那巨大的声响如惊雷般在宫殿中炸开,震得在场的太监宫女们纷纷瑟缩着身子,头垂得更低。
“天子脚下,竟也敢如此猖狂,这是要造反不成?”
皇上的怒吼声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震得房梁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大声喝道:“给我把张应钦叫来!”
应天府的张大人早已听到消息赶到宫中,此时正候在殿下,他低着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打湿了身前的地面。
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大气都不敢出,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仿佛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皇上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张大人:“张大人!”
张大人赶忙向前跪爬几步,“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陛下,微臣在。”
皇上怒视着他,言辞犀利地责令道:“朕命你即刻彻查此事,务必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若有半分懈怠,朕定不轻饶!”
张大人一脸惶恐:“是,陛下,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披星戴月,彻查此事。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若有差池,微臣愿受重罚。”
皇上冷哼一声,那声音中满是不满与警告,而后拂袖一挥,示意张大人退下。
张大人如蒙大赦,匆匆离去,脚步略显慌乱。
发了一通火儿,心里的烦躁和怒意才稍微熄灭了一些。他此时才想起王丞相还因为当初想要行刺睿的事情被关在天牢里。
现在王丞相应该还不知道他女儿已经死了这件事。于是他轻轻抬手,指派宗公公立刻前去天牢,先将消息封锁了再说。
宗公公来到天牢,一脸严肃地对看管天牢的各个层级的官员说道:“陛下有旨,一定要封锁消息,不许让王丞相知道他女儿已死之事,若有差池,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众官员纷纷点头,齐声应道:“是,公公。”
宗公公走进天牢深处,昏暗的牢房里散发着一股潮湿腐臭的气息。
他看到王丞相蜷缩在角落里,面色蜡黄,眼神无光,心中也不禁微微一凛。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负责看守王丞相牢房的牢头李狱官凑了上来,他是个在天牢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深谙官场之道,既想讨好宗公公,又不想担责任。
李狱官弓着腰,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凑了上来:“宗公公,这王丞相的情况可不太妙啊!这几日他茶饭不思,只是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他女儿的名字。小的们看着,心里也着急,可又不敢多嘴。”
宗公公眉头一皱,旋即呵斥:“哼,你们只需看好他,莫要多事。若是走漏了风声,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李狱官连忙点头哈腰:“是,是,公公教训的是。小的们定然守口如瓶。只是王丞相这身体,似乎是每况愈下,小的担心万一有个好歹……”
宗公公不耐烦地打断他:“本公公自会处置,你且退下。”
李狱官诺诺而退,但他那贼溜溜的眼睛却不停地转动着。过了一会儿,他又悄悄找到宗公公,这次脸上带着一丝惶恐:“宗公公,小的刚刚去察看王丞相,发现他已经昏厥过去了,气息微弱得很。小的们不敢耽搁,这才斗胆来告知公公。”
宗公公心中一惊,赶忙走向王丞相的牢房。
只见王丞相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嘴唇干裂,脸色惨白如纸。宗公公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确实极为微弱,心中暗叫不好。
本想让宗公公去天牢叮嘱那些官员不要乱说话,结果宗公公却从天牢带回来一个消息——王丞相病重。
皇上听闻,瞬间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这王丞相已是三朝元老,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之前对睿王不敬,也不过是一时心急。现下又是病重,他的女儿也死得不明不白,若是这个时候真死在了天牢里,那对其他的臣子也不好交代。
想到这里,皇上便让宗公公带着御医去天牢里给王丞相看看。
御医来到天牢,便着手王丞相诊治。他仔细地把脉,查看王丞相的面色,然而只是摇头,并不说话。
宗公公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却也不敢多问。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御医再带到皇上面前复命。
皇上见到御医,急切地问道:“御医,王丞相的病情如何?”
御医恭敬地回答道:“陛下,王丞相是积郁成疾,气血瘀滞,导致身体虚弱以及心脉滞涩。他需要在一个平和的环境静养,如果继续在天牢里面关着,恐怕于性命有碍,离死不远了。”
皇上听后,叹了口气,心中开始权衡利弊。
最终,他一时心软,决定让王丞相恢复修养,但是禁足在丞相府不得外出,等病养好了之后再问罪问责。至于王如玉的事……瞒不住,也就不瞒了,早晚王丞相都会知道的。
就是希望王丞相不要太过伤心了。
天牢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嘎吱声,一辆装饰华丽却又透着几分肃穆的丞相府马车静静地停在门外,两匹毛色纯正的骏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中喷出阵阵白气。
几个狱卒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王丞相从牢内走出。王丞相面容憔悴,眼神中却仍残留着一丝刚硬与不甘。
他脚步虚浮,身上的囚服满是褶皱与污渍,在狱卒的扶持下才勉强站稳。狱卒们将他带到马车前,其中一个低声说道:“丞相大人,您请上车。”
王丞相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那熟悉的马车,嘴唇动了动,却未发出声音,只是在狱卒的帮助下缓缓登上了马车。
车内铺着柔软的锦缎坐垫,但王丞相却毫无心思去感受这份舒适,他无力地靠在车厢壁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车帘外那逐渐远去的天牢。
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疾驰,车夫不时挥动着马鞭,催促着马匹快些前行。车内的王丞相随着车身的晃动而摇晃着,他的思绪如乱麻般纠结。
终于,马车停在了丞相府的大门前。丞相府的仆人们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马车归来,纷纷涌上前。车门打开,王丞相在众人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王夫人快步迎了上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与关切。看到王丞相那虚弱的模样,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老爷,您受苦了。”王夫人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王丞相看着王夫人,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他的声音沙哑而无力。
王夫人扶着王丞相走进府内,径直来到一间幽静的房间。她让王丞相坐在床边,然后转身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