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江行起問:「確定不把那把傘換回來?」
「為什麼要換回來?」宋澤扭頭,有點逃避的意味:「那就是我的傘。」Venus給他的傘……不,Venus好像已經落幕,是江行起給他的傘。
他沒再說話,今天司機又被叫來,兩個人坐進后座。不算並肩,中間好一段距離,安靜會兒,理智預知到別離帶來的傷感終於後知後覺浮起來,宋澤垂頭捂住臉。儘管他知道自己並不後悔,也有足夠的勇氣承擔自己的選擇和要面對的一切,但還是不可避免地難過。
一隻手輕輕落在他肩上,江行起溫聲道:「好啦。」
有些無奈的勸解,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早已經不再是那種出於利益教養才開口的安慰,他聽得出來,他有在心疼自己,不是嗎?
這個念頭衍生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不顧著安全帶的阻攔,宋澤隔著這樣的距離抱住江行起,將臉埋在他肩鎖處,不肯起身。
他好像聽見了嘆氣聲,而後一隻手輕輕搭在了他背上,拍著他的背:「不哭了,反悔好不好?跟我戀愛,去念書,哪裡都可以,以後結婚。」
宋澤輕輕搖頭。於是江行起又拿來紙巾擦他的臉:「那就哭一會兒。」
他卻抱得更緊,特別執著,江行起沒有辦法,只能叮囑司機找地方停車,之後司機很識地下了車,只剩他們倆。
「為什麼?」宋澤問。
江行起看著他,宋澤幾乎耍無賴的小孩脾氣:「只要兩年……我會拿到冠軍的。」
他想說,你再等等我吧,就等等我吧。
「其實……」我也很想等你。
然而話到嘴邊,他說:「我有我的規劃。」
宋澤重埋下頭抱住他,聲音沉悶:「你要結婚?」
「嗯。」
「可不可以跟我說說你的規劃。」
雖然有點殘忍,他還是說:「嗯。」
「先回一趟尼斯坦,再直接去燕城,結婚,上班。會比較早要孩子,可能兩個。」
「你很喜歡尼斯坦嗎?」宋澤徹底讓他抱住自己了,終於肯露出半張臉來,眼底哭得有些紅,淚水流到耳後去了,一道明顯的淚痕。
「談不上喜歡,比較習慣。」江行起垂頭看著他,知道都無法說服彼此,便也不再提繼續的事。
「你家人也都在尼斯坦?」
「只有我。」回答時,宋澤的手伸過來,好像想要牽住他的手一般。沒有思考或猶豫太久,江行起只輕輕抓住他的手,像自然反應,兩個人的手指立刻無知無覺地緊緊纏在一起。安全帶早就被解開了,宋澤調整一下姿態,枕在他腿上。聽著還是冷淡的,細究是有點懇求的語氣:「多說點。」
以後真的聽不到了。
「你想知道什麼?」全部都能滿足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