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钉死在医院里,谁劝都没用,八头牛都拉不回去的那种。
时间一眨眼来到晚上,秦家人围在一起坐了整整好几张大桌子。只是气氛却没有除夕夜的轻松,而是说不出的冷凝。
好在秦泽亲生父亲秦镇业还比较想得开,刚准备开口让所有人开始吃饭,这边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
是秦镇业的老友。
“喂?老秦啊,新年快乐。”中年人隔着电话说了句客气话,然后才直奔主题:“老秦你也知道,我儿子前段时间不是拿c大的奖学金了吗,你说这臭小子,还特意用奖学金给我买了一件大衣,藏着掖着直到今天才拿给我。”
这是大过年的炫孩子来了。
以往对方可能还不会往秦家打电话,秦家的孩子丢了多少年了,这不戳人肺管子吗。
不过今年情况又不一样,收到大衣的中年男人电话打了一圈,还不满足,想了想又给今年刚找回儿子的老友打了个电话。
秦镇业面色如常的又和老友寒暄了几句,挂断电话,十分平静的起身。
直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童稚的提醒声:“大伯,你走错地方了,这里才是餐桌。”
只见面色如常,镇定无比的男人迈步直直的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有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孩子拍了开口的孩子一下,脑筋急转给大伯解围道:“别瞎说,大伯能走错路吗?大伯肯定是想去厨房……嗯……”
后续开口的孩子年纪其实也没有很大,想了半天想不出来秦镇业去厨房干嘛,厨房里有厨师啊。
最后忽然灵光一闪道:“大伯肯定是想亲自去炒一道菜!”
第1o章
夜幕四合,喧闹的人群逐渐散去,装扮得体的贵妇人叹了声气,在丈夫身边坐下,想了想,张了张嘴问道:“你说我要不要也去医院一趟?”
秦镇业奇怪的看了眼妻子。
徐茵同样没好气的回看了丈夫一眼:“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
说着女人叹了声气:“以前小泽没丢的那几年,公司压力大,咱们一年到头都没怎么回过家。好不容易撑过那段时间,想着回来之后要好好补偿一下小泽,可小泽又丢了……”
“他和我们感情本来就不深,咱们不能硬逼他。这不还是你跟我说的?”
既然不能硬逼,那就得想想有没有其他可以逐渐拉近关系的方式。
也不指望小泽一下子就对他们有多亲,最起码不要像现在这样生疏。
“你没看出来吗?小泽心里其实对咱们有气。他喜欢那边,心里说不定一直觉得就是因为咱们的出现,所以他才不得不离开了他心里认可的亲人。”
其实在正式登唐家的门认回孩子前,夫妻俩就曾经隔老远偷偷看过那时候名字还叫做唐泽的秦泽。
徐茵永远忘不了,那天下午放学回家的少年把白嫩嫩的小娃娃顶在脖子上,满脸笑容的带着小娃娃在附近的公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而少年的身后,高大的男人一直默默的跟随着,一边照看着小心坐在哥哥脖颈上的小儿子,一边眼中带笑。
后来身后传来一声女人的呼喊声,是叫他们回去吃晚饭了。在公园里带着小娃娃玩了许久的少年这才转身开始往回走。
“后来小泽回来之后,他从来没对咱们这么笑过。”
秦泽扒火车失败后,为了安抚他,徐茵病急乱投医,想着他可能是想弟弟,还特意把秦泽的远房小堂弟接到主宅里住了好几天。
可秦泽宁愿自己闷在屋子里看外文书,也不愿意多哄小堂弟一句,更别说顶在脖子上带着玩了。
再加上今天除夕这次,徐茵总算是想明白,自己儿子其实并不喜欢哄孩子,他只喜欢哄他弟弟。
而在他心里真正认可的弟弟,只有现在还在医院里住院的那个小娃娃。
“所以我想着啊,就明天下午,我带着些东西去医院看看。好歹是小泽的养父母,咱们既然都知道人家家孩子生病了,去看看也是应有之义。”
秦镇业听完徐茵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心路历程,看着已经在考虑要送些什么当探病礼物的妻子,不由露出‘你居然这么快就想通了?!’的眼神。
之前对小泽和那边接触不还有些不情不愿的吗,怎么一下转变这么大。
然后遭遇妻子一眼狠瞪:“看什么看,小泽那是我儿子。我找了他整整六年!”
这天底下,哪有父母能拧的过孩子的啊。
第二天
此时正在医院陪床的秦泽对于父母的决定一无所知,他正拿着一根温度计朝着窗外的亮光微微转动着。
“三十七度九。”看完温度,少年有些开心的弯下腰摸摸一直在看着的小朋友的脑袋:“楸楸真厉害,温度比昨天低了。”
今早又被医生扎了一针退烧针的小家伙点头:“楸楸生病,医生伯伯打针。不哭。”
假装没看到小家伙现在还有些红的眼眶,秦泽闭眼瞎吹:“是啊,这是哪家的小朋友这么厉害啊,打针都不哭,吃饭还那么厉害,怪不得今天就快退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