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老油条,落了几滴泪就停了哭泣,盖上了骨灰盒。
“让你看笑话了,年轻人,我这个儿子一向这么叛逆,不听我的话,没想到落到今天这种结局。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我叫李云潜。”
赵希夷从抽屉里拿出支票夹,在上面写下一千万的金额,递给李云潜。
“这里是工商银行一千万支票,是说好的赏金,你可以随时去取,谢谢你把济儿的尸骨带回家。”
李云潜心脏直跳,右手接过支票不争气地颤抖个不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赵希夷让了根烟,示意李云潜坐到沙上,开口道:“李兄弟,请坐,你能跟我讲讲是怎么找到济儿尸骨的吗?”
李云潜躺在沙上,老陈给他点了火,美美吸了一口喷云吐雾道:
“那就要从我去塔里木盆地旅游说起了,您也知道,罗布泊附近虽然危险,但也有很多历史文化遗产,像楼兰古城遗迹、太阳墓葬群、汉代烽火台遗址之类的,只要听从国家安排旅游,就没什么生命危险。”
在李云潜讲述的故事里,他跟随导游去参观楼兰古城,半路却遇到了千年难遇的巨大沙尘暴,和导游走散了,还好身边车子上有充足的食物和淡水,然后在无人区迷路现了抛锚的路虎揽胜和赵迟济的遗骸。
明灭不定的烟头在赵希夷脸上一闪一闪,他安静听着李云潜讲述没有插话,只是目光深处时不时闪过一阵深沉。
李云潜说得口干舌燥,总算流畅讲完了昨晚竭尽脑汁编出来的故事,全程神态自若,语气镇定,回答对方提问时驾轻就熟,没有磕磕绊绊,赵希夷被他的镇定自若感染,脸上明显多了几分信任。
赵希夷和老陈亲自把李云潜送出了门口,握住他的手热情地说道:“李小兄弟仗义,你是我赵家的大恩人,以后常来我家做客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我在姑获城好歹也有几分脸面。”
李云潜小鸡啄米般点头:“一定一定,麻烦您给我的配送打一个五星好评。”
说罢,三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光幕。
“请为此次配送打分。”
赵希夷惊讶道:“现在科技这么达了吗?我做了一辈子房地产,对科技公司这些新手段还真不了解。”
老陈也很惊讶苦笑道:“看来我们都落伍这个时代了,老爷。”
李云潜连忙笑道:“您点亮五颗星星就行。”
赵希夷只当是是新研的黑科技,没把光幕放在心上,手指点亮五颗星,猛摇着李云潜的手说道:“小兄弟,一定记得常来做客。”
“一定一定,赵先生,您别再送了。”
等到李云潜开着eVa初号机走远了,赵希夷脸上才恢复了阴沉。
“呵呵,说的跟真的似的,我赵希夷风里来雨里去,在姑获城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以为我是傻子吗?!”
老陈惊讶道:“老爷,你是说那小子在说谎?看起来不太像啊,书房谈话时他就像唠家常一样没有丝毫慌乱。正常来说,说谎的人都会眼珠乱撞,坐立不安,语气磕磕绊绊的,我在他身上都没瞧出来。”
赵希夷冷哼了一声:“就是因为太过镇定才显得古怪!老陈,你好好想想,不管我提问什么问题,他想都不想就能立刻答出来。就好像期末考试前的高中生,把试卷答案背得滚瓜烂熟。”
老陈点点头,目光闪动:“确实有点奇怪,他连楼兰古城城墙长多少米,谁主持修建了汉代烽火台都流利回答出来了,正常人谁会去记这个?”
赵希夷脸色阴沉踩灭了烟头:“这小子说的话,半真半假,我也分不清到底哪里不对,老陈,派人去查查这小子的身份和最近的行踪。”
“好的,老爷,罗布泊那边也要不要派人去查看下?”
赵希夷拧着眉头嗯了声:“你去公司账上走一趟,拿出五百万去请最专业的探险队和最好的私人侦探,去那小子说的路虎揽胜抛锚的地方调查下,看看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老陈跟在赵希夷身后,应了一声:“老爷,要是那个叫李云潜的小子撒了谎怎么办?”
赵希夷狞笑了一声:“要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小谎倒也无伤大雅,但是要是济儿的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就怕这小子有命拿钱没命花钱!”
“老陈,你觉得罗布泊调查请那家调查公司比较合适?”
老者想了想:“金朝集团在旧疆那边注册了家专业搜救队,设备精良,人员素质高,队员都是退伍的士兵,不如就请他们吧。”
赵希夷回到书房躺椅上,拉开窗帘看着庭院风景说道:“可以。”
“至于侦探人选,”老陈犹豫了下,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个老朋友住在姑获乡下,他教了个天生不凡的徒弟,医武双修,天资聪颖,很是不凡。他这个徒弟刚好从北非战场上当雇佣兵回来,在国内没有什么营生手段,我那个老朋友正为他愁,还求到我门上来。不如侦探人选就雇佣我那个老朋友的徒弟,您看如何,老爷?”
赵希夷说道:“只要人确实有本事都好说。”
老陈连忙拍胸口打包票:“老爷放心,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在大洋国当过特种兵,接受过系统的侦查训练和野外生存训练,一定能胜任罗布泊残酷的自然环境,调查出济少爷死亡的真相。”
赵希夷点点头:“老陈你的人品我自然是相信的,既然你如此力荐,我就让你在老朋友面前涨涨面子,跟随金朝集团搜救队的人选就是他了。”
老陈大喜,弓腰行礼:“我替老朋友还有他徒弟谢谢老爷了。”
赵希夷目露悲伤挥挥手:“老陈你去安排人手吧,尽快把调查结果送到我办公室来。还有给济儿买个墓地,人都死了,总要入土为安。”
“是的,老爷,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老陈推开书房门走了出去,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赵希夷喃喃自语道:
“济儿,你就放心地走吧,你在天上等着,要是你真是被人害死的,爹一定把他找出来给你陪葬!”